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句话是潘雅欣时常会说出来形容江宁和东子的,而那两个人总会在听到的时候相视一笑,各自抬手挠挠后脑勺,然后继续或傻笑或憨笑的安心待着。
明明是这么厚脸皮的事情,却总是做得底气十足理所应当。
偶尔被质问一句,他又会说:“后台嘛!不就是给演员待着休息的地方吗?我们也是演员啊!”
江宁的脸,就这样在戚尧的脑海中越发清晰,而后突然在某一个时刻,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打横陈在了连凯的脸旁边。
戚尧:“”人都不在这里,还要莫名其妙吓她一跳
心里是在埋怨着,脸上却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
不明真相的连凯在某一时刻忽然就见到戚尧对着他笑了,这一笑,像是冰雪消融,鸟儿亮声唤醒了春天
连凯发了呆:“戚尧”
戚尧收神,又转而愣了愣:“什么?”
连凯才知戚尧刚刚是在想什么入了神,一颗心瞬间空了大半,说不出的失落。
“没什么”连凯尴尬地垂下头咳嗽一声,也想不起再寒暄什么,直接就聊起了先前领导和他讲过的事情。
戚尧安安静静听着,期间一共眨了三次眼睛,面色平静得过分,像极了一滩不再流动的水,却又和死水无澜不大一样。
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姑娘,照常理说应该是小鸟依人让人保护的类型,可却偏生这么的强韧如丝,让人不敢轻视。
一直到连凯从头到尾说完,戚尧才忽而垂眸笑笑,像是刚刚听完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又和嘲笑这种事情完全无法搭上边。
“对不起啊,”戚尧抬起头,“我不是在笑你,事实上我也不是想笑,就是一时没有忍住,别介意。”
顿了顿,戚尧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领导打起了我和江宁的主意?”
连凯一时有些发懵,轻轻点了点头。
“那他对我们确实挺有信心的”戚尧又笑,停顿很久,她突然收笑,一瞬不瞬地盯着连凯。
不为别的,戚尧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也是在这个剧场观众席靠后的位置上,江宁看上去像是神识不清又像是思虑良久,总之他突然就开口问了她一句,是不是对连凯有好感。
虽说只是问了一句,过后江宁也再没提过,可戚尧却是不自觉的总能想起。
她想不明白江宁为什么会提起这些,是知道了什么或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想要给她一个状似无意的提示?
可能说不定连凯曾对江宁说起过什么
戚尧自认不是个擅长长久沟通的人,其实是因为很多事情在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没有过多可以逾越的界限空间。
很多年了,戚尧已经把这样的处事方式变成了习惯,她不喜欢任何模棱两可的事情。
对于个人感情方面,她更是如此。
所以无论遇到任何人任何事,所有的一切她都会在最初就在心里划定好红线绿线,以防自己的生活和情感出现任何轻重不同的失控。
这么回想起来,她大概只在江宁这一件事情上模糊处理过
明明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还是抗拒和江宁来往的,可或许是时间太长,习惯成了自然,她居然就那么莫名其妙习惯了江宁的存在,以至于现在他们成了彼此的朋友,成了常常会莫名心有灵犀的存在,就像亲人
“戚尧,戚尧?”
戚尧收神,再次定睛看向连凯。
虽然可能有些无礼,但戚尧还是毫不犹豫地问出了口:“连凯,你不喜欢我吧?”
连凯这次彻底懵了,所以现在他该说是还是不是?
明明是被撞破心事后有些心虚的沉默,落在戚尧眼睛里直接变成了“被动情”之后的尴尬反应。
所以还是江宁想多了,连带着她都跟着变得神经质了!
戚尧想起江宁那天神经兮兮的样子,自己刚刚一定和那时的他没什么区别,从内而外像个傻瓜,突然就忍不住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戚尧抬头,“就是想确认一件事情。连凯,你是个好人,人也老实,一定会有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喜欢你,作为朋友的我会一直为你祝福!”
连凯的心,自此彻底跌落谷底。
一段还没有开始的恋情,往往就是这样,以最快的速度消散于从未动情的一方。
当个朋友也挺好的吧!
能和戚尧这样优秀的姑娘成为朋友,而且还是在她名不见经传的时候,这份友谊一定可以长长久久连凯默默想着,嘴角泛起的苦笑只一瞬便快速消散。
后来又聊起了很多,但连凯大多不记得了,一直到当晚他去爆笑汇找到江宁,整个人看上去还是迷迷糊糊,像是一场高烧刚退。
江宁不是个热衷于窥探别人**的人,尤其同为男人,他太清楚男人们向来惯于遇事一力承担,如果不是真心想要倾诉,是怎么问都不可能问出缘由的。
索性就装作一无所知,听连凯讲起原本就想说的事情。
这是连凯今天第二次讲起他们领导的计划,虽说有些背地里议论上级的嫌疑,有可能引起江宁的不适感,但与此同时他也觉得身为朋友兄弟,没什么事情值得过度隐瞒,尤其还是可能对兄弟有害的事。
工作重要,事业重要,可如果人这辈子只剩下了追逐名利地位而不顾身边亲近的人,那么就算是最终得到了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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