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尧轻笑不语,就那么一直盯着他看。
细长的眉眼因为笑意而稍稍弯起,明艳动人,却难免让江宁觉得满是探究,偏生又看不出她到底想要探究什么。
江宁的脑子浆糊一样,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该说还是不该说,忙加重了语气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顿了顿又觉得不对,稍稍扁了扁唇,一脸的委屈巴巴:“是,还是不是啊”
江宁的外表清俊无暇,偏奶油小生一类。
可即便是这样,戚尧也很少能看到江宁这副样子。
生在北方长在北方,江宁骨子里面还是个男子气十足的、霸气多过温柔的大男人,只是恰恰好好长成这样。
然而就是最近,江宁会越来越多的露出类似这样的小男生情态,实话实说,很可爱。
戚尧敛眸侧过身,帮着江宁一起收拾碗筷,以免让江宁看到她的笑意,误以为是嘲笑。
“他们什么时候想听戏了,直接过去就好,不用非得赶上演出时间,我和雅欣随时可以为他们开场。”
江宁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连连点着头回她:“好的呀!”
自顾自憋笑憋了好半天,江宁手上的动作突然就一顿,脸上的神情也随即凝固。
戚尧扭头好奇地看他,就见戚尧稍稍直起身,看上去很是压抑地叹了一口气:“那个蛋糕不是老爷子买的吧?”
戚尧不懂怎么撒谎,本能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算不上直接回答,但也算间接承认了事实。
江宁甩了甩手上的水,低着头兀自轻声呢喃:“自从那个人走了以后,老爷子就再也没吃过草莓,就算是到了季节,我跟东子给他买回来他也一口都没再吃过。草莓,是陆晓天最喜欢的水果”
戚尧一愣:“所以你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嗯,”江宁点点头,“估计东子也猜出来了,这小子一直是这样,大智若愚。不过老爷子看上去,好像还挺开心的”
因为戚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所以谈话出现了长久的空白。
然后在某一个时刻,江宁忽而又抬眼笑笑,叹道:“老头儿年纪大了,老毛病一大把,其实或许也没什么,他开心就好”
戚尧直觉该说些什么安慰江宁一下,刚想张口,江宁裤袋里报菜名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江宁没有避开的意思,直接按下接听键,简单说了几句后挂断。
“是广播电台那边,嘱咐我别忘了明晚的节目录制。”江宁说完,似是自嘲地勾起半边唇角,“不久之前我还在台上拿那些一门心思奔着利益名声的人找过包袱,真没想到还没过多长时间,我也变成他们中的一员了!”
像是自嘲,却又和自黑相去甚远。
戚尧能够看得出来,江宁没有丝毫后悔的意思。
戚尧是真的能够理解,一个原本对名利没什么**的人在某一个特定的阶段突然就有了转变,多半是因为他心里有了想要全力保护努力照顾的人。
江宁说,袁老爷子年纪大了。
戚尧暂时没办法确定这是不是江宁发生改变的全部原因,但她就是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入门如子,谁都不想出现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袁老爷子这样身有旧疾的老人。
无论如何,戚尧知道,江宁的本质从未变过。
他还是他,只是目标更坚定,心里更坚强了。这样,真的很好
这晚回去,戚尧意料之外的失了眠。
她的脑子比原来乱了,并不确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突然很想主动打开直播,和那些喜欢她的孩子们聊聊天,或者只是看他们聊天,自己安安静静地笑。
她似乎也突然就理解了那些出名的演员或是主播和粉丝之间的关系,真的不只是一个人高高在上,一群人疯狂追捧。
更多的时候,他们之间像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朋友。
也许有人难以置信,但戚尧真的确定,他们能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理解对方所想,感慨对方所在意。
如果那些身外的名声等同于多了这么多特殊的朋友陪伴,这种感觉其实真的很好
隔天,广播电台节目录制。
在江宁的强烈建议以及节目组的多方考虑之下,在原本的听众打入电话时长基础上又增加了近13分钟时间。
对于一档不过一个多小时时长的节目来说,这算是新版本面世之后的又一项重大尝试。
毕竟,谁也不知道接通直播间的听众会天南海北说些什么,会不会多出一些像是从前那样让江宁和主持人各自尴尬的问题。
可江宁对此给出的答复再直接不过:不怕有人找茬,怕的是没人敢说实话!
最初两次的经验已经告诉他,越是劲爆直接的谈话越容易增加听众和网友的关注。
这样的尝试虽说是把双刃剑,容易引发热议的同时也容易让身处其中的人无辜受累。
可归根结底,所有的人都深埋着一颗猎奇和八卦的心,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收听率的提高等同于收获关注的几率越来越高,那么江宁愿意再次承担这种风险。
更何况,即便是走到了今天,江宁也依然相信,善良明理的人永远占据着人群中的绝大多数!
节目录制过程,直播间接入了当晚的第一通电话。
对方开口,是个带着哭腔的姑娘:“是我吗?”
直播间的几人各自一愣,张雯稍稍向前俯身回答:“是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