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梨醒来的时候是白天。
她睁开眼睛,看见阳光温和,一点都不耀眼,床前的书桌边趴着一个人,看背影是宁医生。
田小梨悄没声息地坐起来,慢慢凑过去,想看看他在做什么,却见宁医生趴在一本书上,看模样是睡着了。
他的眉眼清隽,睫毛浓密而翘长,额前的碎发在阳光光,似乎闪着细碎的光。
鬼使神差地,田小梨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她调换角度,正要再拍时,宁寒远被轻微的喀嚓声吵醒了。
镜头里的人忽然睁开眼,隔着手机镜头看过来,田小梨愣住了,手指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又是喀嚓一声。
“小梨你在做什么?”
“哦哦,我,我,我在拍照!”话一出口,田小梨就后悔了,趁着人家睡着偷拍人家,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宁医生生气。
宁寒远不仅没生气,反倒饶有兴致地凑过来:“我看看你拍照技术怎么样?”
两人离得近了,他衣领上淡淡的消毒水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飘过来,田小梨一时不察,手机已经被他拿走。
宁寒远翻看手机照片,有点揶揄地笑:“小梨,你这拍照的技术不行啊,咱重新拍一张,来,笑一下。”
没等田小梨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宁寒远的脸就凑了过来,紧接着手机里出现两人挨得很近的脸庞,她甚至下意识地露出一个拍照时的经典笑容,举起两只手指放在脸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连着咔嚓好几声,宁寒远点开微信,在列表里找到他自己,直接把照片发了过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等他把手机还给田小梨,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的拍照技术不错,你看看。”
田小梨如梦初醒,接过手机,看看宁寒远再看看手机,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宁医生脸皮还挺厚呢。
她点开微信,发现消息已经无法撤回,只得做罢,毕竟是她先偷拍人家的,人家拍照至少还经过她同意了。
只不过,她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跟他合影了呢?
莫名其妙地,田小梨有点脸红,她随便找了个话题打打岔:“宁医生,这次你做任务了吗?”
宁寒远想到自己在任务世界逮着人就问认不认识甜枣,有点讪讪的:“没有,昨天是手术日,做了整整一天手术,才回来没多久,小梨你醒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田小梨这才注意到,空气中充满了丝丝缕缕的饭菜香味。
饭菜还热着,开放式的厨房里,汤锅开着小火,咕嘟着冒着泡儿,桌上摆好了菜,电饭煲放在旁边。
田小梨在客厅里巡视一遍,感觉少了什么:“林雪呢?”
“今天我休息,给她放假一天,你快去洗脸刷牙,我去盛汤。”宁寒远说,自顾自走进厨房。
田小梨没多想,去卫生间简单洗漱,擦了点护肤乳,把头发随便扎个马尾,清清爽爽地出来。
宁寒远已经盛好了汤,鱼汤的鲜香味弥漫了整间屋子,田小梨吸吸鼻子,一躺就是十二个小时,她是真饿了。
桌上摆着四个菜,麻油鸡,水煮牛肉,煎鳕鱼,炒青菜,田小梨拿起筷子正要吃……
“好香啊,我饿了!”甜枣跳上桌子,蹲坐在它的位置上,很是不满地说:“小梨,拍照不等我没关系,吃饭也不等我,咱俩这感情是塑料的吧?”
想起那张看起来有点亲密的合影,田小梨又羞又窘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喜欢,不过当着宁寒远的面,这臭猫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想不想吃饭了?
田小梨面无表情,把青菜盘子放到它面前:“吃吧,除了这个,其它菜都是塑料的。”
猫儿立刻换上讨好的嘴脸:“小梨我错了,咱俩的感情比天高比海深,海枯石烂不变心,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宁寒远冷着脸,把其它三盘菜挪得离它远了点:“小梨别理它,我帮你盛米饭。”
猫儿看着那盘青菜:“……”
吃完饭,宁寒远收拾碗筷去洗碗,田小梨有点不好意思,凑到他身边:“我能帮你什么忙?”
宁寒远看看她,下巴努努边上的吧台椅:“你坐那儿,给我说说上个任务的事儿好不好?”
于是,穿着蓝色围裙的宁寒远在洗碗池前洗唰唰,田小梨坐在高脚凳上跟他聊天,外面的甜枣扒着煎鳕鱼的盘子舔啊舔。
这两货也太过份了,居然只给它留了三块鳕鱼,不知道它在任务里饿了很久吗?
“小梨,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田小梨过来收盘子,甜枣舔舔爪子,呜呜咽咽地叫道。
田小梨白它一眼:“好呀,那以后都不用做任务了。”
“别呀小梨,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蠢猫真是又贱又怂,田小梨懒得理它,回自己房间去。
猫儿枕着遥控器,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田小梨回房间看书,没一会儿,宁寒远抱着一本书进来了。
“那屋隔音不好,电视声音太吵了。”他说,在桌边坐下来:“我在这边看书,不打扰你吧?”
臭甜枣把电视声音放得很大,宁寒远的卧室门正对着电视,这边倒还好些,田小梨有点不好意思,她给宁医生添了很多麻烦,她站起来:“我去找甜枣,让它把声音放小点。”
宁寒远按住她的手,手指微凉:“别,其实声音不大,就让它看吧。”不看电视万一跑进来当电灯泡怎么办。
田小梨侧耳听一听,只有隐隐约约的一点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