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在等待阿千清醒的时候,众人都在泉边坐下,长老弯下脖子,像是在行礼,冲众人道谢,“阿千这孩子就是太固执了。”
“都是那个传说惹出来的事,阿千要回娘亲的遗物是应该的。”鹿幽悠一边说一边往卿聿身边挤了挤。
卿聿回头,眼里带着询问,怎么了?
冷!
卿聿勾起嘴角,也就任由鹿幽悠靠着。
长老看着放在一边的鹿蜀皮和头骨,叹气。
“其实,你们的传说我也听过,但这都是人族的误传而已,”长老走到鹿蜀皮旁边,“我族的小孩生下来后都非常虚弱,山中气候多变,所以需要裹着同族的皮毛活过百日后才能保证孩子身体无虞。我们以往都是用已经死去同族的皮毛而已,却不知为何会被你们人族说成是能够保佑子孙长命。”
竟然是这么大的误会?鹿幽悠不解:“可是沐成佳后来不是真的好了吗?”说完后自己也明白过来,沐成佳得的是时疫又不是绝症,就这么巧运气好被治好了也不是不可能。
“小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就算有人生病好了,也确实与我族的皮毛没有半分干系。”
鹿幽悠点点头,只觉得既可笑又可悲,唐珏龙用百两黄金换了个虎皮,儿子还是死了,沐百业倒是换了几十年的富贵,但现在也几乎被吓疯了。结果到头来,都不过是个误会。
阿千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两只鹿蜀对着众人半跪下去,低下头一拜,表示感谢之后,驮着阿千娘亲的皮和头骨走进树林之中。
“咱们去哪?”鹿幽悠看着马车的方向,这不是回沧州城的路。
“沐家。”
“还回去做什么?”
“自然是要工钱。”
鹿幽悠才不信,只是卿聿不肯说,她自己想还不成吗?本来她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事情看起来像结束了,可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解决。
“歌声?哎哟!”鹿幽悠激动地站起来,牵动了肩上的伤,轻轻地揉了揉,那伤她昨夜曾自己悄悄撩起衣裳看过,好大一片淤青,一边还不忘问,“为什么城里的小孩知道鹿蜀的叫声,还教给沐岑?而且一开始沐百业为什么会听到鹿蜀的叫声?”
这一切不可能是阿千做的,他那会儿根本还没到沐家,那会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我只知道,这个人必定恨透了沐家,”卿聿拉她坐下,指指鹿幽悠的肩,“痛吗?”
“痛,痛死了,快给我揉一下。”
卿聿却没动,虽然有跌打药,但是鹿幽悠伤的是肩,自己没办法揉散淤血,可是要他帮忙也不合适。
鹿幽悠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让他隔着衣裳帮忙揉散淤血而已,卿聿不答应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正打算笑笑说只是开个玩笑时,就有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
“幽悠,我帮你揉。”尘小土已经伸手过来给鹿幽悠揉上了。
鹿幽悠心里默默惋惜,人多果然不适合培养感情,不过有美少年揉肩,她也不会拒绝不是?
众人回到沐家时,只见中门大开,门口站着两个捕快打扮的人,外面围了一群吃瓜群众,都是左邻右里,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
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鹿幽悠凑到旁边一个大婶身边问道:“姐姐,沐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大婶被鹿幽悠的一句姐姐喊的心花怒放,一下子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沐家天亮时传出惨叫声,后来又是女子的尖叫声,小孩的哭声夹杂着男子的怒吼声,动静很大,把左邻右里都给吵醒了。
大家都听说了沐老爷近日疯了,谁都不敢上去敲门问问,只能去报官。等官府的人赶来进去后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官差出来急匆匆地跑回衙门,没一会儿就带着更多的人进沐家去了。
所以大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又等了一阵,才见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走出来,旁边跟着一脸愁容的薛管家,他满眼血丝,看神情十分激动,眼中有泪,跟着男子走到门外,弯腰深深一拜,男子坐着轿子带着一众捕快都离开了。
薛管家起身时,脸上的表情依然有些激动,抹去了眼角的泪,见到卿聿众人,走过来问道:“师父还没走?”
“不知府上发生了何事?”
“昨夜老爷疯了,少爷舍不得绑紧绳子,被他给解开了,然后老爷拿刀砍死了少爷,少夫人和小少爷,”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周围的人听到后却炸开了锅,都想向薛管家打听细节,可薛管家充耳不闻,只招来一个家丁,低声吩咐两句,又让卿聿略等等。家丁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木盒和一大包银子,薛管家接过来把木盒递给卿聿,露出一个笑容,“答应师父的银子都在这里,还有这个,这既然是堡主送给卿师父的,就当做卿师父走这一趟的路费吧,我还要料理沐家四口的身后事,几位请回。”
薛管家说完,转身和家丁一起进了沐家,大门缓缓关上,也隔开了外面的喧闹。
鹿幽悠看着卿聿手里沾了血的木盒,感觉还有很多迷题没解开。
“看来还是晚了,走吧。”
“幽悠,你们在说什么?”尘小土一脸茫然。
鹿幽悠拉着尘小土一起回马车。看着薛管家刚才的笑容,脑子里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