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想怎么样!”楼冬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嘴唇有些发白,看起来确实有些虚弱,不像是装出来的,只是语气没有半点畏惧,“要是想和我算账,就放了夏曲和这个姑娘。”
“这个时候还不忘逞英雄?”楼京墨笑了一声,抬起脚朝楼冬凌走过去,哪知道右手被水绳捆住,不过也是一时,楼京墨伸出左手拉住那跟水绳,立刻水花四溅,化为无形,他的脸却黑了,咬牙切齿地喊道,“夏曲!这是我和楼冬凌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楼冬凌似乎怕他会对她动手,即使自己一身的伤,仍旧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夏曲的前面,比起自己,他显然是更加在意夏曲的安危。
楼京墨的目光冷下来:“我爹说你今日自请离开凶犁宫?”
这话说完,夏曲是六人之中反应最大的,她杏眼圆睁,急切地抓住楼冬凌的手臂:“你想离开?”
楼冬凌偏过头避开夏曲的询问,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神色不明。
楼京墨见他不答,知道这就是默认了,眼中有失望划过,随后说道:“冬凌,老规矩,我们比一场,谁赢了听谁的!”
楼冬凌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乍一听到猛地抬头看向他,好半天都既不同意也不拒绝,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只是鹿幽悠和夏曲都在他身后,也看不出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不说话,你不会是怕了吧?”坚潘继续在旁边煽风点火。
这话并没有成功激怒楼冬凌,反而是夏曲不乐意看他挑衅的眼神,代为回答:“比!当然比!冬凌早就说过想和他比一场!”
最后楼冬凌还是点头应下这场比试,楼京三人都带出了柴房。
凶犁宫的比试自然不会比拳脚功夫,而是御水术,既然要比术法,自然会找一个开阔的地方,显然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目的地。
鹿幽悠满心的疑惑,这三人的关系应该不止夏曲告诉她的那么多。按照她之前的看法,楼京墨应该是因为夏曲的事情,所以打了楼冬凌。可是刚刚两人之间说话,反而让她感觉楼京墨还顾忌着什么,明明连绑人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再把人打一顿也不难,可他只是要求和楼冬凌比一场。
而另一边夏曲的做法就更加奇怪了,楼京墨的做法还可以用意气用事,一定要赢这一口气来解释,那夏曲为什么会同意比试呢?
她也说了下一任的雨师多半会是楼京墨,就证明楼京墨的实力应该是最强的吧?那结果不是明摆着的吗?
鹿幽悠稍稍加快脚步走到夏曲身边,低声问:“为什么要让他们比试?”
“楼京墨能把我们绑来提出这场比试,就没有给冬凌别的选择。不然难道看着他们再把他打一顿吗?”夏曲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只是选择一个让楼冬凌好过点的方式。
这,感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这么打击楼冬凌的自信心真的好吗?
鹿幽悠有心想问,这回夏曲大概是看她被无辜牵连进来,又或者因为一起被掳走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一路上小声和鹿幽悠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总算知道了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其实冬凌姓楼,虽然与楼崇阳同姓,却与楼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当年楼冬凌尚在襁褓之时就被抛弃,正好被外出的楼崇阳看到,心中不忍,所以带回凶犁宫抚养。
楼冬凌因为幼年就被抛弃,身体一直有些孱弱,一年总有那么几个月病着,也无法和其他弟子一起上课,久而久之,大家对他也渐渐疏远了。
但他的性格温和有礼,处事稳重,身体虽弱,御水天分却颇高,在凶犁宫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可若说楼冬凌是那个“二”,那楼京墨就是战力天花板,当之无愧的“一”了,他是楼崇阳的儿子,在年幼时就已经表现出了有别于其他人的御水能力,连楼崇阳都惊叹过,论起天赋,楼京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因为这样,楼京墨更是被众星捧月一般长大,身边的长辈对他称赞有加,同辈对他既恭敬又羡慕,这使得他多少有些任性和自负,做起事来时常顾前不顾后。
楼冬凌和楼京墨同年,谁都没想到性格天差地别的他们会相处的如此融洽,他们自小一起玩到大,吃坐同处,关系好得如亲兄弟一般。
可是两人的关系却因为夏曲的关系起了变化。
夏曲也是自小就拜入凶犁宫,而且在同辈女弟子中能力不弱,又一直乖巧可爱,很得凶犁宫众人喜爱。
楼京墨自然也不例外,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所以当三个月前楼崇阳宣布已经和夏家决定让他与夏曲定下婚约的时候,楼京墨欣然接受了。
可从那以后,楼冬凌就越来越沉默了。直到两人奉命带着几个同辈弟子一起先行返回凶犁宫的路上,楼冬凌终于爆发了,他说他从小就爱慕着夏曲,不愿意把心爱的人让给楼京墨,甚至因为这件事,他们还动了手。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就降到冰点,直到现在凶犁宫上下几乎都知道了两人因为夏曲已经闹翻了。
这件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楼冬凌更是背负了很多骂名,楼崇阳对他有养育之恩,楼京墨与他有兄弟之义,可是他却为了一个女子,这些都不顾了。
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鹿幽悠叹了口气,这种事她一个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众人冒着雨一路从一条小路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