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对于楼京墨而言打击不可谓不大,楼京墨是自负的,就算他没有恃才傲物,但其实他心底也一直认为自己必定会接任他爹的雨师之位。他自有自己的傲气。
可现在,夏曲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他从来都比不过楼冬凌,什么“奇才”,根本不过是个笑话?那在他为自己的天赋春风得意的时候,楼冬凌是不是在心里默默地嘲笑他的愚蠢?
“楼冬凌,是不是真的?”楼京墨握紧拳头,脸色黑得可怕。
楼冬凌看着他:“你是宫主之子,如果不如此,我在凶犁宫里还有立足之地吗?”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讨好我爹?与我交好就是为了有立足之地?”这一点甚至比自己输给楼冬凌还要不能让他忍受,自己二十年来当做兄弟的人却原来都是假的。
难怪在知道他会与夏曲成亲之后,楼冬凌会有这样的表现,因为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与他的交情。
他骗了他近二十年!
他的自尊心被他击碎,他们之间的交情也不过是楼冬凌用来保护自己的手段。楼京墨越想,心中的怒火烧得越旺。
“雨师的位子也让给你了,我们只是想离开这里,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夏曲的话正好提醒了楼京墨。
他要名正言顺地当上雨师,接着绝对不会放楼冬凌和夏曲离开,他要让他后悔做了这样的事!
看到手边的祈雨书。是的,只要能使用祈雨书,只要出现了应龙印,就证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雨师!他现在就要证明,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下去!
“乾晶瑶辉玉池东,盟威圣者命青童。掷火万里坎震宫,雨骑迅发来太濛。木郎太乙三山雄,霹雳破石泉源通……”
念到这里,天空顿时风卷云涌,只听轰隆一声,不远处一道雷打了下来,闪电划过天际,将四周照的如同白日。接着又是震天的雷声,比刚才似乎更近了。
鹿幽悠见到这个情况,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到楼冬凌的声音:“祈雨咒,他想用祈雨书!”
夏曲和楼冬凌作势要去阻止他,楼京墨的面前却出现一道水墙,一时间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敕紫虚元君降摄,急急如火铃大帅律令。”直到楼京墨念完最后一句,众人头顶的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上面不停有闪电划过,通通汇聚到漩涡之中,就像是在会集力量。雨势也越来越大,狂风大作,倾盆般的大雨打得人身上生疼。
可是此时谁也顾不得这些,只见楼京墨四周的水墙化为水柱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他的额间隐隐发出亮光,而他手中的祈雨书慢慢升到空中,发出耀眼的白光。
“嗷!”
一声龙吟从空中传来,震天动地。
鹿幽悠不知道该怎么办,显然其他人也一样,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众人头顶的漩涡中的光越来越耀。
这时,楼冬凌跑上前去想要拉住楼京墨,似乎是想要阻止他,少了水墙的阻挡,他很容易就来到了楼京墨面前。
天空中的漩涡好像已经无法再承载闪电的力量,一道巨大的白光从漩涡之中劈下来,而劈下的位置,俨然就是楼冬凌和楼京墨所站的地方。
由于光芒太过耀眼,鹿幽悠不得不闭上眼睛,她心里也知道那么强烈的闪电真要劈在那两个人的身上,只怕两人瞬间就会毙命。
白光乍现。
再睁开眼的时候,却见两人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那道闪电正好劈中了空中的祈雨书,祈雨书将闪电全部吸收了进去,接着落到地上。
楼京墨惊讶地看着祈雨书落下的地方,正打算伸手去捡的那一刻,祈雨书一点点化为灰烬,随风而逝。
祈雨书毁了?
这是他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你们在做什么!”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鹿幽悠回过头,有三个人影站在石阶下,可是雨势实在太大,根本辨别不清是谁。
只见其中一个人影飞快走来,靠近后鹿幽悠才看清是卿聿。
他走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肩膀看了看,雨太大鹿幽悠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时,卿聿就已经转过身将她带到身后。
楼崇阳也拄着拐杖被一个中年男子搀着走了过来,此刻的他哪里还是什么慈祥的老人,他是凶犁宫主人,是掌控风雨的雨师,此时此刻,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势直压的人喘不过气。
其余几人立刻跪下。
“是谁用了祈雨书!”
众人心里都知道这下怕是闯了大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偌大的祭台,只能听到大雨的哗哗声。
凶犁宫主殿。
楼崇阳站在应龙神像前,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听过来龙去脉后,厉声问道:“所以,你就擅自提前念了祈雨咒?”
“是,是。”楼京墨也从未见过他爹如此严肃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楼崇阳听后一拐杖就敲了过去,楼京墨也不敢躲,硬生生受着。
凶犁宫上下此刻也都在大殿里,听到祈雨书没了之时,有了一些小小的议论声,却在楼崇阳那一拐杖后,立刻噤声。
“混账东西!你擅自祈雨,连我凶犁宫的祈雨书都毁了,五日后拿什么进行继任大典,我凶犁宫日后又要如何祈雨!这事若传到京城,我又要如何跟皇上交代!无法祈雨,你可知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你这个混账!”
“阿嚏!”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