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幽悠呆呆地看着卿聿,如果在平时,这样被抱起来她一定会心中窃喜,但现在脑子慢一拍,反应也迟钝,看得出还在奇怪自己怎么突然被抱起来了。
卿聿见她这个样子也知道人是真的糊涂了,立马把她带回屋里躺下。接着鹿幽悠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里光线十分昏暗,鹿幽悠摸摸自己的额头,上面还放着一块帕子,冰冰的。
力气已经恢复,脑子也很清醒,感觉像是没生病一样,于是坐起身打算下床,同一时间门就被推开了。
四目相对,卿聿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回去。”
然后鹿幽悠就乖乖地躺回床上,还不忘把帕子也重新盖在额头上。
看着她做完这一系列的事,卿聿只觉得有些好笑,端着药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她:“谁让你躺下去的,你是要这样喝药?”说着,把帕子拿起来放到一边,探了探鹿幽悠的额头。
好吧,他确实也没让她躺下来着。鹿幽悠又重新坐起来,接过药一口气喝了下去。中药苦涩的味道残留在嘴里,她皱了皱眉。
“怎么了?”鹿幽悠把碗交给卿聿,见他一直没说话,漆黑的眸子就一直这么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
卿聿把碗放回桌上,又倒了一杯水来给她漱口:“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生病的时候还挺听话。以前我娘若是病了,哄她吃药着实要费一番功夫。”
鹿幽悠伸出的手一顿,随即又继续拿过杯子漱口:“难道你喜欢乖巧型的?”早说啊,那她以后自然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头就被卿聿不轻不重地请敲了一下。
外面阴沉沉的,看不出具体时辰,卿聿似乎也不急着走,在鹿幽悠床边坐下,将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那夜他和鹿幽悠回来之后,也没再去主殿,只是听说楼崇阳经人劝说,只是让人先把楼京墨关了起来,祈雨书已经毁了,哪怕是杀了楼京墨也于事无补,只等事情解决了再做处置。
楼冬凌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毕竟他一开始就是被人掳走的,楼京墨擅自用了祈雨书也不是他的错。鹿幽悠离开之后他也昏了过去,因为身体一向不好,现在仍处于昏迷之中。
如今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离继任大殿还剩三日。可现在这个仪式对凶犁宫来说就是催命符。
卿聿在鹿幽悠房里留了小半日,鹿幽悠把那日所见全部告诉了他,说的其实与夏曲他们在主殿描述的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卿聿详细问了比试的过程,听完后若有所思。
鹿幽悠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在为楼崇阳担心,正想开口,刘成就过来说楼冬凌也醒了。
楼冬凌醒了自然是不需要告诉他们的,刘成特意来通知,自然是卿聿交代的,鹿幽悠打算跟去看看,结果还是被强行留下休息。
两人来到楼冬凌的房间,正好看到夏曲端了药来给他。
楼冬凌也是二话不说一口饮下。
“师兄?卿公子也来了?”夏曲收拾完药碗回头,见卿聿站在门口,立刻招呼他进来坐。
“卿公子?”楼冬凌除了脸色还有些发白外,看起来还算精神,显然凶犁宫的药效果确实不错。
卿聿笑笑:“看你喝药的样子,和我的朋友有些像,都不怕苦。”
楼冬凌露出的笑容带着点苦涩:“哪有不怕苦的人,不过我自小是孤儿,生了病如果不快些好起来,最后只会落得被遗弃的下场,哪有资格计较药苦与不苦?如今已经给照顾我的人添了麻烦,又岂可再计较这些?”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向了夏曲。
卿聿一怔,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放在桌上握成拳的手紧了紧,转而说道:“听说楼公子的御水术一向不如楼京墨,没想到这次居然赢了他。”
楼冬凌不置可否。
“据我所知,凶犁宫的御水术以召雨为主,保护自身为辅,所以通常能把水化形为盾或者墙,再上乘些就是绳,能将水化为利刃的,听说此前只有楼京墨一人,但是你在与楼京墨比试的最后曾把水化为匕首,原来楼公子也可以做到吗?”这件事在主殿上并没有人提到,毕竟当时众人最关心的是祈雨书。但是卿聿在详细询问过鹿幽悠后,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的确可以,其实我能赢他多半也是有平常隐瞒力量,让他轻敌的原因。”楼冬凌回答道。
“为什么要隐瞒?若是你的天赋与楼京墨相当,这样的实力在凶犁宫中应该也不会有人为难你吧?”
楼冬凌忽然笑了一下:“卿公子的家世一定不俗。若凶犁宫一切全凭自身实力我或许不会遭人嫉恨,但这里不是。”
所谓公平,那是对拥有同等家世的人而言的。他原本就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一个孤儿又凭什么和宫主之子相提并论?
言尽于此,卿聿也没久留,算算时辰差不多,打着伞往外走去,一路往上走,身边偶有两三个凶犁弟子也都和他走向同样的地方——凶犁宫的祭台。
等他到时,凶犁宫的人已经全部到齐,几个大弟子分站祭台一层四方,伸手结印,十分虔诚地念着咒语,楼崇阳一人站在祭台中央,嘴里念着祈雨咒,手上也在不停地结印。
却没想到鹿幽悠居然也站在凶犁弟子最后面,踮着脚张望。
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病才好就不安生。”
鹿幽悠嘿嘿一笑,她是听弟子说楼崇阳想要试图停下连日来的大雨,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