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犁宫就这么大,真的出了事又怎么可能掩盖过去?大家也许不敢当众提起,但心里还不知道如何猜测呢,楼崇阳的选择并没有错,这种时候想要隐瞒,只怕大家也只认为楼崇阳这是在包庇楼京墨。
等人来齐之后,只听“咚”的一声,楼崇阳敲了一下拐杖,整个主殿立刻鸦雀无声。
简单把夏曲的事情告诉大家之后,恰好卿聿就来了。
楼崇阳不急不缓地问:“夏曲如何?”
“夏姑娘被下了蛊,只怕熬不过今日。”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大家虽然或多或少听到风声猜测夏曲不像是病了,但并没有得到证实,但卿聿这么一说就是坐实了,鹿幽悠在一旁已经听到有人悄悄提起楼京墨的名字。
“那可有破解的办法?”这句话是楼冬凌问的,他现在的地位不同,原本就站在众弟子的最前面,此时却急着走到卿聿面前,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的确有个办法,只是……”
“卿公子请说,不论什么我都愿意去做。”在场的十有**都知道楼冬凌对夏曲的心思,见楼冬凌急切的样子,更是心下了然。
卿聿却不看他,而是面向楼崇阳说:“夏姑娘中的是消水蛊,此蛊遇水俞强,夏姑娘自小习得御水术,所以无法可解,只可以御水术引出,并且这个引出之人需得比夏姑娘御水术更强,但同时消水蛊会种到引出之人体内。”
话说完,连楼崇阳的脸色都变了,卿聿的话虽没有完全说明,但消水蛊遇强愈强,如果用御水术引入自己体内,那这个人估计死得比夏曲更快。以命换命,这个办法根本不叫办法。
楼冬凌在短暂的沉默后,肯定地站出来说道:“我来!”语气坚定,没有一点犹豫。
还不等楼崇阳和楼庭瑞说话,众弟子纷纷反对。他现在可是凶犁宫最后的希望,如果为了救夏曲而死,那谁来停住天上的雨,又有谁能接任雨师之位呢?
“咚!”
七嘴八舌阻止的声音停了下来。
楼冬凌看向楼崇阳,眼里透着恳求。
“不行!”楼崇阳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雨师的话对凶犁宫人来说是不可违背的,所以楼崇阳既然下了命令,等同于宣布了夏曲的死刑,主殿里一时寂静无声,好一会儿,渐渐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凶犁宫女弟子不多,夏曲又一向讨人喜欢,所以她们与夏曲的关系都很好,此时都为她感到难过。
楼崇阳见众人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正想开口,却见楼冬凌慢慢走到他面前,他还没死心?
楼崇阳见到楼冬凌的眼神后有些心惊,这个弟子他从小看到大,原本只觉得最近变了许多,但自从知道故意隐瞒力量这件事后,他忽然就发觉或许不是最近,而是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楼冬凌的想法。
这事原本应该按部就班地完成,举行继任大典,让京墨成为雨师,然后自己就可以安心死去,可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他甚至猜测过楼冬凌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一直隐藏的秘密。可如今夏曲又出了事,他的猜测似乎并不正确。可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允许楼冬凌在这个时候牺牲自己去救夏曲的。
楼崇阳闭上眼睛,已经明显表现出不打算再与楼冬凌争辩。
楼冬凌站定,他的眼睛有些红,像是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悲伤,双膝跪在地上,附近的弟子立刻想要扶他起来,却被他挡住。
“夏曲一向与大家和睦,今日遭此横祸,我知道此事是因我而起,冬凌在此请求那个给夏曲下蛊的人,你若要针对我只管对我出手,不必连累无辜,只要你愿意救夏曲,我楼冬凌任你处置,那怕是死,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说完,砰砰砰朝楼崇阳磕了三个响头。
刚才大家一时间都被夏曲快要死的事吸引了注意,所以并未想到要追究是什么人下蛊,如今听了楼冬凌的话后,又想了起来。
楼冬凌的话虽没有明说,但这两日谁与他过不去,又有谁会做这么阴毒的事,可不就是昨日那个试图对夏曲不轨的楼京墨吗?
“冬凌你快起来,不论是谁下的蛊,我们必定帮你找出来为夏曲报仇!”
众人又见楼冬凌如此恳切地乞求,再加上楼京墨闯的祸可能会连累整个凶犁宫,众人心中也为楼冬凌和夏曲不平,只是碍于楼崇阳还在场,大家没有直接说出来。
“不,只要他能救夏曲,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楼冬凌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楼崇阳和楼庭瑞对视一眼,其余人此刻都看向了他们,知道此刻群情激奋,楼崇阳咳嗽了一声:“夏曲是凶犁弟子,我自然会查出凶手严惩不贷,不论是谁凶犁宫都绝不姑息!”
“谢宫主!”楼冬凌虽然跪着,背却挺得笔直,在得到楼崇阳这句话后才终于站起来。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鹿幽悠转过头去看卿聿,卿聿摇了摇头,不打算再听下去,带着她一起走出主殿。
见鹿幽悠一出来就朝着凶犁宫外跑,卿聿拦住她:“去哪里?”
“当然是把楼京墨找回来啊!”鹿幽悠的想法很简单,她不信是楼京墨做的,那就把人找回来解释清楚。
卿聿当然一眼就看透了:“没用的,找他回来,就楼京墨一人之言谁能证明,谁会相信?”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你不打算帮楼大人?”鹿幽悠一时看不懂卿聿的想法。
“忙一定会帮,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