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峨眉师徒被方泊吾的事情耽搁了回山的行程,当晚便在半山腰的峨眉别院中安顿。睡至半夜,众人被一支响箭惊醒,其声尖锐,如响石铿鸣,正是门派的紧急联络信号。
“不好,师门有情况!”梵逸雪脸色微变,吩咐弟子道,“我先走一步,无心,你带二位师妹随后赶来。”
“是,师父。”三名弟子齐声答应。
梵逸雪运起神功,朝金顶方向飞奔而去。三名弟子提神运气跟在身后,不过因为和师父功力相差甚远,很快就看不到师父的身影。
不到半晌,梵逸雪如仙女下凡,飘然而至,落在了峨眉派中央广场的圆形石墩上。众峨眉弟子正结成玄女阵以待强敌,见掌门到来,心下大慰,一齐行礼道:“参见掌门。”
峨眉长老之一绝尘仙子夙心雨上前说道:“掌教师姐来得正好,今夜两个歹人潜入峨眉派,欲盗取本派至宝慈航剑,幸被赶到的清音仙子及时制止。而后凶徒重伤碧莲才女程月瑶,将她挟持至后山山洞。本来随后追至的巡山弟子已将他们团团围住,不曾想其中一人施放毒烟,在大伙避毒之际趁乱逃走。”
梵逸雪皱眉道:“两个人?难道是刁二狗和夏水刀觑准时机,杀了我们个回马枪?”
夙心雨摇头道:“目前已经可以确定,其中一人是女的,所以不可能是他们。况且二贼向来谨小慎微,借他们一万个胆也不敢上峨眉山撒野。”
这时有弟子来报:“禀报掌门,门派四周已经搜过,并无敌人踪影。我们是否继续向山下搜索?”
梵逸雪道:“敌暗我明,又在深夜,不宜再追,增派人手加强师门戒备即可。师妹,你随我去后山看看。”
后山山洞口,空气中仍残存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腐臭味道。山洞里,几位弟子守护着重伤的碧莲才女程月瑶。再看那程月瑶,胸口中了一剑,脸上布满黑气,已经陷入重度昏迷。梵逸雪替她把完脉,轻叹一声,说道:“月瑶身中剧毒,又遭此重创,心脉受损,眼下已经回天乏术……”众弟子顿时哭作一团。
梵逸雪为程月瑶输入一道真气,柔声呼唤:“月瑶,月瑶。”
程月瑶缓缓睁眼,见是掌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空洞的眼睛突然焕发了光彩,紧紧抓住她的手,用虚弱的声音道:“掌门……”
梵逸雪知道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强忍悲痛问道:“月瑶,你可知道伤你的是什么人?”
程月瑶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说道:“掌门,卫公子……他,他是被冤枉的,他没干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月瑶,你先缓口气,慢慢说来。”梵逸雪怕她激动之下加快体内剧毒发作,示意她平复情绪。
程月瑶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嘴角泛起了笑容,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四个月前,弟子下山游历,在洛阳街头化缘时被几个地痞言语调戏,弟子不敢对平民动武,一味忍让,哪知他们得寸进尺,还对弟子动手动脚起来。这时,卫公子及时援手,帮我赶跑了地痞,还好言安慰我。从那一刻起,我再也忘不了他……他叫卫君诺,当时他和一位姑娘一起,像是在调查什么事情。我暗中跟着他们,远远望着他的背影就足够了。他们辗转了好几个地方,一路上经常受到武林同道的追杀,可是他从没下过杀手,只是带着那位姑娘且战且退。掌门,据我观察卫公子绝不是奸邪之辈,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求掌门一定放过他!”
“这么说来,卫君诺和那女子想必就是夜闯峨眉之人了。”
程月瑶点了点头。
“那你身上的剧毒和剑伤从何而来?”
“禀告掌门,六日前,卫公子在成都被一位唐门高手喂有剧毒的暗器所伤,性命堪忧,那位同行的姑娘也是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我偷偷找到了蛊王秦硕,求他……求他救卫公子一命。”
一听这名字,梵逸雪不禁皱了皱眉,道:“秦硕这人武功平平,但是擅使毒蛊,阴险无比,让他杀人容易,救人怕是很难。”
程月瑶的脸上立时流露出恐惧的表情:“正是。他……他要求弟子给他……给他试蛊,以此来作为救人条件,弟子走投无路之下只能答应。”
“岂有此理!”梵逸雪震怒道。
“他在我身上种下了一种名为吸血魔蛭的蛊……那三日,我每天忍受魔蛭蚀心的痛苦,任凭那毒虫一点一滴侵食我的气血,最后蚀入我的心脉……”众弟子听得义愤填膺,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背后,承载了这名女子以生命为代价的痛楚。
“三日后,魔蛭吸尽了我的真元,从我口中钻出。他如获至宝,忙拿去练功,私庖┒给了我。我带着解药来到卫公子落脚的地方,把解药交给了那女子,后来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守在我身边的竟然是卫公子……他看起来已经没事了……他向我谢过救命之恩,还关心地问我为何如此虚弱……我不敢据实以告,只说身体抱恙,需要返回师门治疗。而后卫公子就雇了一顶轿子,和那姑娘一起护送我回峨眉。我们昼夜赶路,半夜才到师门,没想到……”
“住口!”峨眉长老之一清露仙子司徒晴一声暴喝打断了程月瑶的话,怒气冲冲地从人丛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她的弟子贾淑仪。“哼!什么卫公子,分明就是个觊觎我派至宝的贼人,护送是假,伙同妖女前来盗剑才是真正目的!二贼在大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