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着斗笠人的怪笑,千月公主忍不住后退,心中有不好预感。
斗笠人嘿然冷笑,掀掉身上的宽袍,以及头顶的斗笠,露出一张相当英俊的脸庞。
如果苏羽在此,一定会认出,眼前之人并非别人,正是古太虚!
一个从九州开始,便与其纠缠至今的人物。
“在下古太虚,有幸与公主相识。”古太虚十分礼貌的微笑。
千月公主心中没底,打量着他道:“你说很久很久之前就想拜托我,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古太虚微笑着,体表渐渐萦绕一丝丝血红色的雾气。
雾气越来越多,最后如若一团血云,环绕着古太虚。
血云里,兽吼连连,四道略显残缺的兽影,在不断咆哮,凶厉绝伦。
千月公主吓得连连后退,但她吃惊发现,自己的九神之体竟不受控制的显化而出。
九尊神邸法相,巍峨肃穆,与那四头兽影互相对峙。
“你那是什么东西,为何能够牵动我的九神之体?”千月公主更为惶恐和不安。
古太虚双手背负,悠闲道:“公主可曾听说过,九神之体有先天与后天之分?”
这一点,千月公主还真听父亲说过。
“那又如何?”
古太虚轻笑:“既然听过,你便该明白二者的区别,先天九神之体要进化成为九道之体,需要不断磨砺神体即可,而后天嘛……”
千月公主脑海中蹦出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念头:“你……你是要……”
她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后天九神之体要进化成为九道之体,唯一的途径就是吞噬。
吞噬无尽的生灵精华,才有机会蜕变成为九道之体。
此过程邪恶而血腥,极为可怖。
对方的目的,难道是要吞噬自己?
“呵呵,看来公主已经猜到了。”古太虚目光森然且炽热起来:“我的后天九神之体,被一个小畜生给吃掉了大半,早已失去进阶九道之体的机会!可,直到有一天,我知道这天地间,竟然还有一个先天九道之体!”
那个先天九道之体,自然是千月公主!
“如果我能吃掉先天九道之体,便可将其身体归为我所有,不仅能恢复我昔日神体,还能让神体大进,以后蜕变成为九道之体的机会就大得多!”
千月公主心中发颤:“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我的神体?”
“不然呢,我的公主?真以为天下所有人多像你父皇和你身边的人一样,围绕着你转吗?”古太虚蔑视道。
不得不说,千月公主是他见过被宠溺得最废物的女孩。
全然以自我为中心,以为别人对她好,都该理所当然。
甚至最后还杀了一直疼爱她的箫烈风。
这样极度自私又愚蠢的女人,令他都不禁大开眼界。
可正因如此,他才有机会接近千月公主,更暗中策划她,帮助他们完成大业。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千月公主感受到危机,拼命往后缩:“父皇快救我……”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此刻才意识到,父皇已经死去,还是死在自己手中。
那些昔日保护在自己身边的强者们,亦都已陨落。
天大地大,却只剩下她一人。
再也没有一个默默守护在暗中,看着她历练的箫烈风。
再也没有一个个殚精竭虑的武者默默陪着她。
更没有关心她是否受伤的护法。
有的,只是她露出真面目的敌人。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千月公主终于忍不住纵声大哭
古太虚嗤笑:“哭就能改变命运吗?公主,或许你父皇一直宠爱你,却从未教过你一个道理!”
“人,都需要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谁也不能例外,包括你。”
话音落下,其体表的四尊兽影疯狂怒吼。
千月公主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哭。
她想寻求帮助,可能找到的,只是父亲已经冰冷的躯体,是一具具倒下的尸体,是破灭的不夜皇国。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认命吧,自己人要你死,敌人也要你死,真是天地难容,死不足惜。”古太虚冷然道。
嗖的一声,其体表射出一根血线,洞穿了千月公主的脚踝,令其跌倒在地。
未等她爬起来,又有数条血线袭过来,射入其体内。
每一下,千月公主都发出惨绝人寰的剧痛。
因为那血线不仅贯穿身躯,还深入骨髓,汲取那隐藏于体内的九神之体。
她如同一条蚯蚓般,不断在地上挣扎打滚,口中不断求饶。
但古太虚没有一丝一毫怜悯,回应她的是越来越多的血线入体。
她体表凝聚而出的九神之体,在数以百计的血线疯狂吞吸下,不断虚弱。
取而代之的是,古太虚身后出现一尊尊虚弱的神邸法相。
通过此法,古太虚将千月公主的九神之体悉数剥夺。
整个过程持续一盏茶。
期间,千月公主承受了一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极端痛苦。
这一刻,她终于懊悔。
懊悔自己为何宁愿相信一面之缘的斗笠人,却不愿意相信父皇的再三严令。
她毁了所有人,也毁了自己。
无边剧痛中,她的灵魂终于崩溃,神智彻底涣散,沦为一具失去意识的傻子,躺在地上又哭又笑。
而得到自己想要的古太虚,仰天长啸:“九神之体终于恢复,还远超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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