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泓和白珩倒是对史姒有些刮目相看,他们没想到,眼前的姑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史姒继续讲:“可能对于庙堂之上的人,我们这等乡野之人,像一只蝼蚁,只不过是承蒙日月生辉、山水不尽而怡然生活罢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亦是有血有肉,亦是明白生死大义,若是不清不楚这么消失于天地间,也会觉着心有不甘。”
“今日本王若是不告知于你真相,你是否就不愿离开了?”思之良久,终于,许戈叹道。
“是,即便是死,亦可。”
“真心话?”
“前半句真,后半句……如若能不死,亦是可以的。”史姒忽就怂怂道。她还没有搞清楚阿爹为何会得上半月疫,她还未去遵照阿爹遗愿去照看陈娘和阿宝,死,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若能求知真相,找到半月疫背后真正的凶手以告慰阿爹,她愿意用命来换。
许戈思虑着和白珩交换了一个眼神,终是无奈道:“姑娘,本王只告诉你,你父亲等人身上被人种下了活蛊,蛊毒一向害人不浅,所以本王才将他们杀了。其他的,无可奉告。”
史姒看他表情便知即便她以死相逼,许戈也不会再多说了。
“姑娘,莫要再纠缠于你父亲的死,好好活着,最是不易。你走吧,回家去。”白珩开口,却道出史姒心中最大顾虑,若她也死了,陈娘同阿宝真就无依无靠了……
腿已麻木,她吃力站起。她看他,他又闭上了眼,不再搭理她。
史姒轻声叹气,她明白多说无益。也许,他们说得对,她应该回家去,照顾好陈娘和阿宝。她不该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白白搭上性命。
她轻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出门去。
待她离开,许戈睁眼,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也有些出神。他以为,她会恨他……
回神过来,许戈对着白珩和顾泓道:“你俩可是看戏的?”
白珩笑说:“她只信公子才能给她解疑答惑,干我二人何事。”顾泓附和着点头。他们,真是第一次看见许戈妥协于一个小女子,煞是有趣啊……
外头,山月寂寥,山风泛泛,山水悠悠。
君是山中月,此一别,何年何日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