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回来的时候,带来了足够的草药,让原本可能因为药物不足而死去的士兵们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阿九看见人们对她投来感激的目光,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快乐。
于是她便也加入到救治伤兵的队伍中,为伤兵们治伤。
“阿九姑娘,原来你还懂医术。”林星在伤兵营中看到阿九显得有些诧异。
“没错,我可是很厉害的。”阿九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她掀开了林星的上衣,让林星露出了腹部,那里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横亘,而他的背后也有一道这样可怖的长疤,那两道疤几乎要连接起来,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
不过现在,那伤口已然快要结痂,即将好起来了。
“阿九,我这里会留疤吗?”林星在等着阿九换药时,扭扭捏捏地说道。
“这么深的伤口肯定会有疤痕的,”阿九想了一下说道:“不过你是男子,这也没有什么关系。”
林星哈哈地笑了两声,说道:“也对。”
然后便默不作声地四处张望着。
“阿九姑娘,你竟也通晓医术吗?”不一会儿又传来了一个惊诧的声音,这声音来自前来看望林星的韩明轩。
阿九对这重复的惊叹有些许的无语,但是还是很开心地直视着韩明轩地眼睛说道:“那当然了,我可是很不差的。”
不过韩明轩却愣了一瞬,然后才道:“阿九姑娘,你的眼睛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阿九心里一个咯噔,仿佛如同身处数九寒天,她的笑容僵硬了许多,说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的眼睛,”神经大条的韩明轩根本没注意到阿九的异样,他只是一如往常般说道:“它变成金绿色的了。”
上好了药的一手压在胸前的上衣上,看着阿九投来的目光也跟着点点头说道:“我家乡那边有生而异瞳者,为妖邪,祸世间的说法,不过,阿九你是个大好人,不会应了那个预言的。”
韩明轩听得一头雾水,他困惑地说道:“什么异瞳者?只是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吗?我自幼在边关长大,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阿九的心念疾速转动,她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变回来的?算下来的话,她有好些日子都没有服用那种改变眸色的药了。
异瞳者等于妖邪必须除去的说法分明是被玄帝写入律令的,那为什么边关没有这样的说法?边关与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阿九怀着心事,离开了伤兵营,前去寻找唐昭。
“阿昭,我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变回来的?”她用宝石一般的眼眸看着唐昭。
“那可有些日子了,”唐昭摸着下巴想到,“毕竟之前一直都在战场上,哪有人顾得了那样细枝末节的东西,而且边关从未有过异瞳者等于妖邪的说法,你可以尽情在这里展示出最原本的样子,这也是我带你来边关的原因。”
“阿昭,谢谢你。”阿九有些许的感动,可女子的矜持让她停留在原地,还是唐昭上前给了阿九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再等等我,等此间事了,我会带你看遍大衍的山河,用你本来的眼眸。”
阿九笑了起来,那笑容纯洁而无暇,如同春水一般,清澈而又生机勃勃。
她回到了伤兵营,去帮助其余的伤兵。
忙碌的白天过去,夜便悄无声息地降临,阿九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但唐昭的事情却没那么容易了结,她想了想,便溜出军营,朝着不远处的湖泊走去。
唐昭曾经对她介绍过那片湖泊,它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存在于那里,湖底寸草不生也似乎根本就没有鱼,湖水清澈得如同一面倒映上天的镜子。
阿九脚步轻快地来到湖边,有人在这里修建了凉亭,湖边则栽了一排杨柳,看上去是想附庸风雅,不过边关的民众生性粗犷,学不来风雅的东西,于是这湖也常常无人问津。
她缓缓地坐在湖岸边,脱去鞋袜,一双白玉似的小脚丫踢起了四溅的水花,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她唱起了记忆里的歌谣,那是村子里原本祭神的歌谣,那歌谣古朴而雄浑,像是隐藏着某种不可知的东西。
阿九突然停住了歌声,她侧耳倾听着,湖中有水花四溅的声响,她擦干脚丫,穿上鞋袜,放轻脚步,走向了声音的来源。
“谁在那里!”
对方和阿九几乎是同时出声,不过在岸上的阿九还是得到了更多的话的瞬间冲到了湖岸边借着皎洁的月光与湖水的倒影看清了湖中的人。
“林星?”阿九惊愕地看着双手护住胸前,长发及腰的人,干巴巴地说道:“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彻底结痂,不能沾水。”
“啊,”林星显得也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了,你退后些转过身去,我这就换衣裳。”
等林星换好了衣裳之后,阿九才转过头来,或许是因为突然见到阿九有些窘迫且着急的缘故,林星并没有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穿戴回去,于是阿九便看见了林星胸前的高耸与有些湿润了的散着的长发。
“你是女子?”阿九震惊地问道。
林星上前捂住了阿九的嘴,然后点点头,用清亮都嗓音说道:“我是。”
“你是女子怎么会来从军?”阿九不可思议地问着。
“是我自己想来的,”林星看着阿九认真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家中只有一位十岁的小弟可去服兵役,父母不愿让小弟去,我便自告奋勇去了。”
“这可是会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