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亲家太太好大的脸!大姨奶奶在我们家不说吃食,单补身子的党参、燕窝这些每日就要二两银子,亲家太太算算该给我们多少?”翠屏也是头一次见如此厚脸皮的老太太。
李氏疑惑地目光看过来,她跟老头子一起去抓的药,不是二十文钱一副吗?
“你说吃……就吃了?我还说我们元娘被你们饿瘦了呢!”听到那么贵的东西,钱氏便漏了怯,但她也并不相信顾如槿会给顾元娘吃那么好的东西。
“那正好咱们还收着药方子,屋里也还有剩余的,亲家太太要不要看看。”
“那是你们自己要给她吃的,跟我们可没有关系。”听翠屏如此说,钱氏急忙撇清关系。
“娘!我们回家说去!”看婆婆似乎被吓退了,顾元娘赶紧拉了钱氏出了院子,婆媳两人吵吵嚷嚷地走远了。
顾元娘婆媳走后,顾家人都各自散去,只是都颇为担忧顾元娘的处境,回去必定要被钱氏骂一场。
“大姐就是性子太软了才让她婆婆如此拿捏。”顾惠娘在灶房和李氏小声说着刚才的事情。
“还不是没有儿子闹的!”李氏叹了口气的道。
当初李氏就是打听了牛家底细,说是钱氏夫妻老实,家里人口也不复杂,才同意了这门亲事。成亲头两年那钱氏也确实是个好的,见着他们娘家人也客客气气的,只是顾元娘接连生了三个闺女,钱氏对顾元娘生了怨气,更是觉得他们顾家欠了他们牛家的,见到李氏夫妇也总是颐指气使的。
“那还是大姐不中用,要是我……”顾惠娘愤愤地说着。
“要是你怎样?把你婆婆打一顿?”李氏横了一眼二闺女,调笑道。
“娘,我是那样粗鲁的人吗?”顾惠娘娇嗔道。
院里,柿子树投下的阴凉被新房子占据了,这个季节阳光和暖,正是晒太阳的时候,顾如槿便在院子里摆了矮榻,上面铺了棉毯,顾璟弘和顾元娘家的桃花、顾惠娘家的知学三个不会走路的在棉毯上玩耍,由奶娘在一旁看护着。矮榻是顾老三怕孩子们坐地上沾上湿气特意用剩余的木材做的,只有三寸多高也不怕孩子们摔下来。而几个会走路的孩子都被顾盼娘带出去了。
顾如槿和翠屏搬了板凳在院子里给两个孩子做着衣服,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衣服都小了,顾如槿本想裁了给孩子们做成玩偶,顾元娘看到了便捡了几件杏花能穿的拿了去,衣服都是她没见过的好料子,即使是男孩的衣服她也愿意让闺女穿,大姐拿了自然也不能落下二姐家的,顾惠娘便也拿了几件,剩下的也被李氏收了起来不让她浪费好料子。
“那牛家老太太可真是胡搅蛮缠。”翠屏试探的语气说着,她不知道自己的表现主子满不满意。
“这乡下地方的老太太就是爱占些便宜,没有太大的恶意。”顾如槿做着手里的绣活儿,并不抬头。
“夫人这是绣的什么?”听顾如槿语气中并没有异样,翠屏舒了口气,这里的日子虽然清苦,可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命运,她还是很喜欢的,以前在知州府,经常有丫鬟犯了错被发卖或是被打死的,还有些小姐妹被主子爷看上收了通房的,那可是连妾都不如。
“你看看是什么。”顾如槿将自己绣了一半的料子展开让翠屏看。
只见大红色的细棉布上一只猫咪只绣了头部,雪白毛发,宝蓝色的眼睛,毛茸茸的甚是可爱。
“夫人这针法倒是第一次见,绣出来的猫跟真的一样。”
“这是以前的一个姐妹教的。”顾如槿知道自己在李氏看来精巧的绣工,在翠屏这样的绣工高手看来只是一般,胜在绣法新奇,构图灵巧,顾如槿小时候学过素面,描出来的花样子更逼真。
这是给徐靖钰做的棉披风,下雪了可以穿着出去玩,屋里缓和可以随时脱下。
翠屏也知道这种手艺一般不会教给外人,便不再细问。
桃花玩了一会儿看不到娘便开始哭闹,幸好奶娘奶水充足每日也喂她吃几口,哭着吃着慢慢地睡去了。
顾元娘是在午饭后回来的,眼眶红肿,进了院门看到李氏又趴在李氏怀里哭了起来。
“娘!你说我为啥就是生不出儿子?”想着刚才婆婆当着村人的面骂自己是不下蛋的母鸡,顾元娘便想一头撞死,“我每天晚上出去摸蛤蚧,吃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怎么就是不行呢?”
“娘!”看着自己娘哭的伤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梨花杏花也跟着哭了起来。
“元娘,命里有时终须有,你魔怔了!”李氏跟着一起流泪,自从生了杏花以后,大闺女吃了多少苦,到处打听偏方,可若是命里就没有如何能强求。
“大姐!你别哭了!你看孩子们也哭了!”顾惠娘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劝解,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既恨顾元娘自己不硬气,又心疼她有苦说不出。
“娘,带着大姐进屋,翠屏去舀点水给大姨奶奶洗脸,二姐给大姐下碗面,想必大姐还饿着肚子呢!”顾如槿将撇着嘴的钰哥儿弘哥儿揽进怀里对众人吩咐道。
李氏拉了顾元娘进屋,翠屏舀了水倒了茶又上了一盘自己做的点心,顾如槿将几个孩子领进厢房让顾盼娘陪着一起玩,顾家的娘儿几个坐在了堂屋说话。
顾元娘止住了哭声,拿面巾擦了脸,对李氏笑了笑道,“娘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我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我要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