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灾民求生的希望被剥夺,群情激愤什么都顾不得了……
盛明歌的脸火辣辣地疼,被眼前的情况吓得惊叫起来,她的脸已经被抓花……城门口满是动荡。
正在此时,风显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列精锐士兵,从另一侧闯过来,他没有朝灾民动手,而是手起刀落,砍了所有运粮的人的头颅,鲜血和头颅滚落在地。
几十颗头颅说掉就掉,也震撼到灾民。
风显大声道:“赈灾之粮成了这样,乃这些国家禄蠹所做!本王必将报给父皇,让父皇杀涉及此事的国贼,再重新给你们调粮!”
“如果一个地方的粮食是坏的,那么,就砍一个地方的官员的头,如果个个都是这样,就把这些官全都给杀了,你们说好不好?”
灾民们红着眼,不大敢相信他。
风显见状,割下自己的头发,道:“如若七日之内,好粮再不到,本王形同此发!本王在天下人面前发誓,必定不会食言,请诸位安心。”
他说完,灾民们已经隐隐不像刚才那样狂躁,风显留下士兵,再度离开。
他要进宫面圣。
这里的闹剧已经传到了护国寺,莺儿惊道:“小姐,你怎么知道陇右的粮食是坏的?”
“因为粮价。”盛如意道:“莺儿,你知道均输之策吗?”
莺儿不知道,盛如意道:“均输平准乃是经济之策,是让朝廷参与到商业贸易之中。朝廷在一件东西低价时,大肆买入,再运到其他地方去或者在当地价高时卖出,如此,以增加朝廷收入,同时,如果说粮食价格太低,朝廷也会提高价格收粮,免得谷贱伤农。”
“……这,然后呢?”莺儿弱弱道,“这难道不是一个好事吗?”
“本来是好事。但是执行的官员心坏了,就不是好事。陇右乃产粮之地,但是当地粮价奇高!为什么?因为官员收粮时,仗着权力低价收购了农民的粮食,农民不敢不交,之后,这里的官员又高价卖出这些粮食,以此牟利,百姓们要吃饭,则不得不买!”
“这样不合理的价格,导致陇右收了太多粮食,卖的却没那么多,那些粮食就这么放在粮仓发霉,烂的、旧的都屯着发霉,外面铺着好的粮食,应付京城的粮官检查。”
莺儿忽然察觉到齿冷,天子脚下不远处,就有这种人!她也没想到盛如意根据一个粮价问题,就能知道这些猫腻。
盛如意低眸:“朝廷官员的选择没有错,包括太子风z,不从陇右调粮而从洛口调粮,就是因为这一点。只是陛下站得太高了,只有他不知道。”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洛口调粮,但是太远了,若是民心一变……”盛如意的声音忽然冷下去:“为民心不变,就得让他们发泄怨恨,用陇右等地官员的血,来消弭这一场怨恨。”
不杀人,怎么平民愤?
这些官必死,同时,有了他们的错,临安王风显可以顺利进言下责臣之诏。
盛如意此计,一为安定民心,让民心触底反弹,二为借人之手,杀了那群国贼,三才是对付盛明歌。
莺儿不解地问:“可是,这个事情同盛明歌有什么关系?”
让陇右调粮,是陛下金口玉言下的旨意,为什么会祸及盛明歌?
盛如意眸中缠绕着幽幽的水莲:“当然事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