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担忧在艾格文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她完全不能理解吉安娜为什么会在这时候露出稍微放松下来的姿态,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她就将这归咎于了面前的那个男人——赵冕在这时候才放下了手中哪本有些破旧的书本,那里面是克里斯托弗的个人笔记,满纸荒唐言之中记载了这样一个善于钻营的男人是如何被恶魔一步一步诱惑并且蛊惑着进入了火刃氏族之中。然后他转过身来轻巧的向吉安娜点了点头当做是打了招呼,然后略微有些疑惑的瞥了一眼跟在吉安娜身后的艾格文,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又友好的向艾格文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艾格文也正在打量着赵冕。
一个圣骑士——哪怕是已经不再拥有庞大的法力,但是光凭数百年来的经验艾格文就能清晰的嗅到这个男人身上鼓动的圣光,正如同她在一进入这间房屋就嗅到了浓厚的恶魔臭味一样。尽管在她生活的那些年间,圣光的力量一般都被牧师们把持,但是近年来新出现的这种新的圣光使用者她也多多少少有些耳闻——不过这些耳闻可算不上多好的评价,这些圣骑士的行动方式和观念比起牧师更加激进也更加方正,在她这样的典型的法师来看,简直就是一群愚钝的教条主义者。
“……女王陛下……”而直到现在,房间里的另外一名重要角色才迟钝的张开了自己的嘴,用艰涩而又干枯的声音从喉咙里一点一点的挤出了声音来。这种如同废弃的留声机一样的声音将吉安娜原本放在赵冕身上的关注吸引了过去,同时也将其他人的关注重点吸引了过去——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克里斯托弗那削瘦的身体就如同是被狂风吹拂的野草一样摇摆着,然后“扑通”一下跪坐在了地上,嘴里也不知道是喃喃自语还是怎么的说着:“我……我真的认为那是……我不知道……这怎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艾格文刚刚建立起来的对赵冕的粗略看法一下子就碎了一地——在她了解到的情况之中,任何一名圣骑士显然都不会让一个和恶魔勾搭上的人变成这样的状态,他们那种过于方正的行事方针会督促他们马上审判这个该死的家伙,就算再缓和的圣骑士也会直接将这些人抓起来用圣光净化好几遍然后扔进监狱里等待判决的下达。但很明显在这间房子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前面两种之中的任何一个,她仍然能够嗅到这所房子里的恶魔臭味,硫磺的味道就如同萦绕不去的烟雾一样不肯散去,这证明这位所谓的内务大臣已经和恶魔有着很长时间的交流——可她却又并没有在对方的身上嗅到太多的恶魔力量,那些引诱着他的力量和暗示仿佛全都消失了一样。这可不像是一名圣骑士的做法,这只有那些最温和的牧师才会选择去引导对方而不是直接宣判。
“他这是怎么了?”稍微看了两眼,吉安娜就明白自己现在是不可能从克里斯托弗嘴里问出任何的信息了,所以她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当然在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对方身上真的没有伤痕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开心的——然后转而向一旁的赵冕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让他认清了真正的形式而已。”不过面对着吉安娜稍微有些责问的态度,赵冕倒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在意,用一种在艾格文看起来完全不是将军面对自己的领主该有的姿态轻松的回答道,“克里斯托弗虽然平时态度很让人讨厌,但不得不说他是整个塞拉摩里少有的聪明人,恶魔的引诱和低语虽然让他陷入了扭曲的仇恨和对权力的渴求之中,可他的思维还是清晰的,只不过目标和思考的倾向被刻意引导了而已。这也是他们惯用的小手段了,我们几年前就见过不少了不是么?”
“……所以你摧毁了他的自信心。”吉安娜轻轻的扫了一眼这件房屋里的卷宗,果然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不少摊开在桌子上的关于两边军力以及其他方面的资料,这也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至少他还活着,我是不是该就此表扬一下你?让那些民众们看看他们的英雄再一次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拯救了塞拉摩,甚至还有余力去拯救一个被恶魔蛊惑的灵魂?”
“我不建议这么做,事实上我认为我们应该低调的进行内务大臣的更换工作,将克里斯托弗的阴谋尽量进行淡化处理——毕竟他无论如何都是你的亲信手下,让民众知道这样一个人居然也被恶魔引诱会产生不必要的恐慌情绪。”对于吉安娜多多少少有些冷嘲热讽的语气,赵冕倒不是特别在意——他很轻易的就从语气之中读出了她的不满和担忧,但也正如她一向讨厌的那样,就连后续的事情也已经列入了他的考虑之中:“当然如果你要将这件事情公布出去的话,那么我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去酒馆等地方进行舆论的控制和引导,并且这件事情的解决也必须是在‘吉安娜女王陛下的领导’之下进行的,由此我们可以将克里斯托弗被恶魔引诱而背叛扭转为女王陛下英明神武识破了恶魔的阴谋,在这样一个时间点之中,这股向心力可以做到许多事情。”
“你这个……”在赵冕安稳并且简单的叙述之中,吉安娜很明显被这种很明显的违背了她受到了教育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再一次的触怒,她一下子举起了法杖就像给他一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