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原莞尔“严厉”的呵斥和不断的打眼色中,土原肥贤二总算冷静下来,但依然恨不得以目光将邱裕民刺个千疮百孔,显然是怨毒极深了。
喝退警卫,再次坐下来,石原莞尔盯着眼前这个平平常常貌不惊人的邱裕民看了近一分钟,希望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但让他失望了,邱裕民始终平静如水,甚至看向石原莞尔的目光中都带有些许嘲讽的意味,脸上更是一直挂着一丝令人厌恶的邪笑,真让石原莞尔有种杀之而后快的冲动。
石原莞尔强忍怒火,冷冷道:“不知邱桑有何见教?”
邱裕民微微一笑,取下头上的帽子放在桌子上,右手顺势就往胸前的衣服里插,这个主动顿时引起了石原莞尔的紧张,刚准备有所表示,邱裕民说话了。
“别紧张,香烟而已。”说话间,邱裕民掏出一个精致的铁质烟盒,打开之后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巴上,慢条斯理地关起烟盒放在桌子上,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质打火机,点燃香烟,猛吸了一口,一道浓烟直扑土原肥贤二的面门而去。
“八格牙路!”
这个带着极大侮辱的主动让土原肥贤二怒不可遏,再次从座位上弹射而起,一把就揪住了邱裕民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土元君!”
石原莞尔威严的声音响起,土原肥贤二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恨恨地放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这个老奸巨猾的魔头今天可被邱裕民弄得大失水准,丝毫没有一个情报官应有的沉着冷静。
“哈哈哈!”
邱裕民仰天大笑起来,嚣张而狂放,简直没当这里是龙潭虎穴。
此刻的邱裕民,浑身的毛孔里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快感,复仇的快感。
这几年身处敌后,他们像下水道的老鼠一般活着,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些畜生在原本属于中国人的地盘上杀人放火、为所欲为,这种憋屈他们早就受够了,终于有机会出这口恶气,是个中国人都不会放过。
当然,邱裕民也是有足够的底气的,他手里捏着岛军几十万大军的性命,就如同捏着小鬼子的蛋蛋,他怕什么?
而且,无节操地激怒他们、摧毁他们的信心,对接下来的谈判也有利,这番羞辱都忍下来了,为了活命,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邱裕民早已被碎尸万段。
“邱桑,我想你不是为了到蝗军司令部来送命的吧,激怒了我们一刀杀了你,完不成你们总座交给你的任务,可就得不偿失了。”石原莞尔冷冷道,目光阴鸷之极。
“杀我?我说过,有几十上百万岛国士兵为我陪葬,我真不怕!说实在的,我甚至希望你们能杀了我,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群刽子手、畜生,顺顺当当地走出北平城,我比死都难受。”
邱裕民一脸正色,其透露出来的信息是十分强大的,也是石原莞尔所急切想知道是,关乎几十上百万士兵的安全撤离,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石原莞尔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笑道:“邱桑是真正的武士,蝗军最敬重武士,同时,贵国也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惯例,既然站在中国的土地上,当然得遵循你们的文化,我们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所以,请您放心,今天蝗军绝不会伤害你,你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还请您离开指挥部,因为,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您。”
到底是深蕴中国文化的老鬼子,石原莞尔这番话真可谓是滴水不漏,说的冠冕堂皇又不失软硬兼施,同时还连哄带骗。
“哼哼!”邱裕民讥讽地冷哼一声,这些小丑般的伎俩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但不管怎么样,此行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邱裕民道:“也就我们总座仁慈,他老人家不希望看到北平城内十几万无辜的百姓死于战火,所以给你们一条生路,只要你们不伤害北平城内的百姓、不破坏城内的一草一木,释放监狱里被你们抓捕的所有人,你们就可以带着你们的人马和战略物资,注意:是战略物资,撤出北平城,国军不予追击,时间以三天为限。”
石原莞尔与土原肥贤二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一道亮色闪过。
此消息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事,北平城的建筑他们搬不走,百姓对他们也是一无用处,用这些来换几十万大军安全撤离,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我凭什么相信你?”石原莞尔道。
邱裕民冷笑一声,道:“我们总座做事很有分寸,也很有诚意的,你现在就可以给你们五十二军发一道问询电文,看看国军还有没有追他们这只丧家之犬?”
虽然话里明显带着讥讽的味道,但石原莞尔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朝土原肥贤二一使眼色,土原肥贤二心领神会,马上走向了电讯室。
不多时,土原肥贤再次走了进来,冲着石原莞尔微微点头。
虽然心里狂喜,但老奸巨猾的石原莞尔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还得端端,哪怕能再多争取一天时间都好。
“嗯,听起来不错,不过,三天时间太短,以蝗军之骁勇……”
“那就别谈了,你们骁勇地坚守北平,我国军不惜一战。”邱裕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石原莞尔。
“你……”
石原莞尔有些气结,疾呼道:“你这是谈判的态度吗?蝗军从来不受任何威胁,大不了玉石俱焚。”
“行呀,玉石俱焚?这个词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