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优优擦擦嘴角的血迹追出去,木亚希扶着一棵树干呕着,她赶紧上去拍拍她的背。
木亚希有些抗拒的躲了躲,这个小动作看在洛优优眼里,让她觉得心如刀绞,放在木亚希背上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缩了回来,那是一种连自己都嫌弃的感觉。
木亚希呕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看到洛优优不知所措的站在她身后,眼里闪过一丝内疚,但是一想到不过几分钟,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就变成了一具干尸,她仍旧是一阵心悸。
两个人默默的站着,视线没有交集,谁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去打破这样的尴尬。
木亚希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明白到底在别扭什么,众生平等,弱肉强食,就跟人类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平常,挑不出什么错,可是那个表面经常调皮使坏,实际上善良到骨子里的洛优优终究是不存在了,这样的认知让木亚希觉得心慌、失落。
“我爸明天早上派车把装备送过来,我先去睡觉了。”木亚希拍拍洛优优的肩淡淡的说完便进了帐篷。
洛优优看着木亚希的背影,一阵惆怅,却忽然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弥漫的血蔷薇气息让她莫名安心。
“给她点儿适应的时间,过段时间就好了。”尤里从洛优优背后抱着她,微凉的气息吐在她头顶,让她头皮发麻,却很舒服。
“都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武器一到就行动。”洛优优扳开尤里扣着自己腰的手,往帐篷的方向走去。
尤里一把把洛优优拉回来,坏笑着算计道,“你应该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今晚我就勉为其难收留你吧。”
“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洛优优手肘骤然杵向尤里的胸口。
尤里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可怜巴巴的瞪着无辜的绿眸看着洛优优,“我内伤了,你今晚得照顾我。”
“我让月神薰的女仆过来照顾你!”洛优优说完又挣脱开他的怀抱,头也不回的回到帐篷。
木亚希已经躺下了,闭着眼睛,但是她知道她没睡,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并排躺在一起,一个紧紧闭着眼睛,一个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头顶那块透明的帐篷露出来的夜空。
浓重得化不开的夜色。像被泼了墨一样黑,墨黑色的幕布上星星点点的缀着几颗不太明朗的星,天空的一角斜斜的挂着一轮弯月。笑意迷离的注视着帐篷里曾共同经历生死如今却心生嫌隙的两个人,似乎是在嘲笑。
“优优,你到底是什么?”木亚希的声音从被子里闷出来,她依旧闭着眼睛。
洛优优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这个问题。她已经无数遍问过自己了,很可惜,至今没有答案,她也很想有个人来告诉她,她到底是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的祖先被一只吸血鬼救过。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们木家的后代保护你,会不会,你也是吸血鬼?”木亚希睁开眼睛。侧过身看着洛优优问。
“我也不确定,”洛优优摇摇头,“如果我也是吸血鬼,为什么我能见阳光,还能吃人类的食物。我的血有时候对吸血鬼有毒,有时候又是良药。”
“也许你是混血呢?”木亚希的眼睛亮亮的。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英明无比,刚才那个失落的,揪心的她完全不存在了。
洛优优嗤笑,这家伙变脸也太快了,“你是不是了,吸血鬼跟别的物种之间是无法生育的,混血只是人类才有的说法。”
木亚希怏怏的又倒回去,“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说不定她知道呢。”
“我纠结的也是这个问题。”洛优优的眸光变得复杂起来,洛云知道还好,要是她也不知道,那不但得不到答案,反而会把她吓到,想想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生了一个怪物出来,不吓死才怪。
而且这三个月一直是跟木亚希的生命赛跑,根本没有时间回去,现在狼白的安危又牵扯着自己,她实在没有心情回去开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开的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你就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了吗?”
“等十三圣器的事情都结束了再说吧,总会知道的。”洛优优淡淡的说,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那些心浮气躁,追寻的答案就像有意跟自己开玩笑一样,每一次感觉要抓住它的时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你就是死心眼,尤里都不受伽亿的控制了,干嘛还巴巴的给他找圣器!指不定他正酝酿什么天大的阴谋呢,你要真给他收集齐了,不是助纣为虐么。”木亚希的手指戳着洛优优的脑门,“救了狼白,咱们就拖家带口的跑。”
“跑?还拖家带口?”洛优优无奈,“伽亿现在是血族的亲王,统领密党七个氏族,七个氏族遍布各地,你逃到哪儿去?万一他在血族发动个通缉令,我倒好说,就一个妈,绑腰上就逃了,你们木家那么大的家族,你能把他们搬哪儿去?”
木亚希再一次瘫倒,“这真成问题,木家不会放弃现在的财产和地位的。”
“所以,好好睡觉,走一步算一步,先把狼白救出来再说。”洛优优往被窝里挪了挪。
木亚希却弹簧一样又撤了撤,“哎呀你往外点儿,你身上凉死了,跟挨着个大冰坨似的,你想冻死我啊!”
“你身上暖和死了,跟挨着个大火炉似的。”洛优优无赖一样又往木亚希身边蹭了蹭。
尤里听着那边帐篷里传来的嬉笑声,唇边溢出一个微笑,女人啊......
天还没亮,发动机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