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烟,是你吗?”洛优优对着树大叫。
“是我......”寒水烟回应着,却不现身。
“你出来见见我!”洛优优的手抚上大树,几只老鹰盘旋在黑茫茫的夜空,时不时发出几声低鸣,风把森林吹的瑟瑟作响,树叶沙沙的响动,像是在鸣唱着一首婉歌,让洛优优的内心又平添了几分哀伤和自责。
“姐姐,我会吓到你的......”寒水烟的声音有些委屈,有些一丝胆怯
“没事,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可爱的寒水烟。”洛优优笑着,眼泪无声的滴落,心里像被针扎一样,千疮百孔的痛着,这个曾经可爱,霸道,爱使小性子的寒水烟,竟然有一天会发出这样让人心疼的声音。
大树发出微微的光,一个小小的人影渐渐浮现,她的半边脸已经毁掉,被烧得面目全非,树枝一样的头发只剩下三分之一,身上到处烧伤的疤痕,有些狰狞,黑漆漆的粘稠物粘在她身上,那是烧焦的痕迹。
寒水烟用完好的一半脸对着洛优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优优姐姐,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洛优优忍住奔涌的眼泪,双手颤抖着摸摸她的头,“怎么会呢,我们温柔可爱聪明伶俐的寒水烟还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回来。”
寒水烟伸手,擦掉洛优优脸上的泪痕,“优优姐姐,你别伤心,再过几年我就长好了。”
寒水烟的乐观和懂事更是让洛优优心如刀绞,是她把这样的灾难带到她身上的,现在又是她来安慰她,而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忧伤。
愤怒像风暴一样席卷了洛优优的心,那天的一把火,此刻好像烧在了洛优优的心里,火舌带着吞没一切的力量,舔舐着她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她现在恨不得将唐修撕成碎片。
“姐姐,你别生气......”寒水烟看到洛优优深入潭水一般的眸子窜上了愤怒的火苗,赶紧安慰道,“你不可以生气的。”
“你说什么?”洛优优有些不明白寒水烟的意思。
“姐姐,你是魔鬼,所以你不可以生气的,生气会让你失去理智,到时候会做什么事,你自己都控制不了,等你清醒以后会后悔的。”
洛优优怔住了,每当她愤怒的时候,就会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滚沸腾,来自身体深处的神秘力量经常让她控制不住自己,让她嗜血,让她渴望杀戮,甚至让她疯狂。
“水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我的......”洛优优墨色的眸子里有一道光亮在闪烁、跳跃,她太渴望知道答案,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从前每当寒水烟说自己是魔鬼的时候,她都不以为然,但是今天,她忽然觉得寒水烟好像可以给她答案。
但是寒水烟摇摇头,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你的血......”寒水烟指指洛优优的胸口,“我从来都没见过。”
洛优优的眸子又黯淡下去,好像在两颗黑宝石上染了一层灰,寒水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那她要到哪里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呢,她的内心忽然一片渺茫,好像一片大雪皑皑的世界,漫天的狂风暴雪,大风卷着地上的雪沫,在她的世界肆虐着,狂躁着,天与地连在一起,到处都是白的,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裙走在这冰天雪地中,光着脚,柔白如玉的脚踩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她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她只知道心是空的。
“优优姐姐,你怎么了?”寒水烟烧焦了两根手指的手在洛优优眼前晃了晃,洛优优猛然回过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待她的视线聚焦,才看到寒水烟伤残的手,她一把抓住那只手,“疼吗?”
寒水烟把手拽出来,藏在身后,那早已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甚至连五根手指都分不清了,尽管她这样藏着,洛优优还是看到了全部,因为寒水烟忘记了,她是半透明的,她是藏不住什么的。
洛优优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笑得很自然,“水烟,姐姐要去办事,等以后再来看你!”
“啊?这么快就要走了啊!”寒水烟的脸又嘟成了包子,脸上满满的不舍,还有一点点犯小孩子脾气一样,嘴角耷拉着。
洛优优捏了捏她的脸,“你乖乖养伤,等我办完事再回来看你。”
寒水烟听到这句话,欲言又止,她想让洛优优再陪她一会儿,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最后还是嘴角扯开一个大大的笑,“那你快去,早点儿办完回来陪我玩儿!”
洛优优重重的点头,但是其实两个人都明白,这一去,再回来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尤里跟井炎在山下等着,很难得的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架也没有吵架,而是各想各的心事,尤里在车子外面靠着车子站着,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修长挺拔,他低头看着地,有点儿担心洛优优会难过,他从不担心什么,甚至于自己的命都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他不喜欢这种牵挂的感觉。
井炎坐在车里,他们一路追过来都没有追上唐修,现在已经到回到了平曲,也就是说,今晚又将是一场恶战,可是自己的伤没有好利索,又是伤在胸口,他真担心今晚自己会不会又成为累赘。
尤里远远的看到洛优优走下山,但是空气中的味道很不对劲,火药味十足,当他看清洛优优眸子里的火光时,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在洛优优正准备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