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宪熬了一个晚上,将论文的行文改过,寄了出去,因为不涉及内容,期刊的编辑看过以后,就直接决定了等在。
不到一周的时间,涂宪就收到了论文通过的传真。
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快乐,它不至于让人喊出来,或者跳起来狂欢,但它觉得值得你吃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比平时多喝两杯,比往日多放纵几个小时,就像是被迫要给自己奖励似的。
涂宪把所有这些都做了。
他把抽屉里的现金都取了出来,在校门外的小饭馆里,自斟自饮的喝了一斤白酒,吃了四大碗米饭,以及一大盆的水煮肉片。
水煮肉片煮的又嫩又韧,就连里面的白菜,也喷着淡淡的油香,吃的涂宪浑身热,满脸都是幸福感。
而那瓶二锅头,则把他的幸福感凝固在了脸上。
涂宪深深的醉倒了。
第二天,他给学生们上了课,回到办公室,考虑良久,去了邮寄,了电报给留学伦敦的同学,询问关于《生物化学系统生态》审稿人的信息。
期刊杂志的信息通常都是公开透明的,审稿人和投稿人的双向匿名措施仅仅在审稿期间有效,此前和此后,审稿人信息都是可查的。
在某些期刊社,还经常会要求投稿人自己选定审稿人,当然,编辑不一定会按照投稿人的要求来分配,但这项制度本身能够给出一条底线,让编辑在不确定论文的研究领域的情况下,分配给合适的审稿人。
够格做外国期刊审稿人的华人,总归是有一些的,但将范围缩小到《生物化学系统生态》这一本期刊上,审稿人就不多了。
事实上,就中国大6地区来说,《生物化学系统生态》只确定了三名审稿人。相比之下,此时的香港都有六名审稿人,日本有8o余位。
涂宪只要了大6的名单和联络方式,这三个人里,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武*汉,一个在河东省南湖市……
北京的人,涂宪认识,是生物研究所的副研究员,相当于副教授的职称,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涂宪手里的资源远远比不上人家,也不觉得两人能合作,于是就分别写了两封信,一封寄往武*汉,一封寄往河东。
信寄出去了,涂宪有点清醒了,觉得自己做了件无谓的事。
能做i期刊审稿人的,会没有固定的合作研究者?说不定下面都有一个团队了。
不过,也就是浪费几毛钱的邮票钱。
涂宪很快将信抛之脑后,每天想着团队,乐呵呵的工作。
做到副教授,就能带自己的团队,虽然还是只有一两个人,很多时候还是学生给打下手,但那终究是一个团队,能把自己的名字挂上去,也会有**的考核与财务,想想都美。
在中国学界,做到副教授才是研究者的开端,在此以前,都只是研究界杂工而已。
然而,涂宪对回信不报期待的时候,回信却不期然的出现了。
“河东省南湖市溪县西堡镇西堡中学杨锐……”涂宪读着这长长的名字,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在哪本期刊上见过这个名字。”涂宪的记性是极好的,而且相当的有自信,他现在还能记得学生时代看过的每一本书的主要内容,并能将之线性的连起来。记得名字又不确定的情况是较少生的。
涂宪拿着信,直奔图书馆,就着模糊的记忆翻出最近看过的期刊,寻找着杨锐的名字。
很快,乳iyang的拼音映入涂宪的眼帘。
“怪不得似曾相识的。”涂宪恍然大悟。国外期刊上是没有具体的地址说明的,仅仅两个拼音组成,难以生成印象。
“给我找找这个作者的论文。”涂宪招招手,叫了一名图书馆帮忙的学生,让他去找检索卡。
现在没有电脑搜索,图书馆就用卡片的方式做检索。
卡片是巴掌大的白色硬纸做成,放在一个个的抽屉里,上面注有书名、作者名、简介等等,按照字母顺序排列。需要找资料的时候,翻卡片是比翻书更有效率的方式。
就是枯燥了一些。
图书馆里勤工俭学的学生熟悉卡片的位置,找起来倒还快一些,一会的功夫,就拿出了十几张卡片,递给涂宪。
“这么多?”涂宪小有吃惊。如果是北京的大学教授,有十几篇i论文,倒是挺正常的事,可河东省……
涂宪不太了解那地方,但就国内目前的资源分配,河东省的研究水平实在低了不止一个层次。
“这如果是河东的大拿,合作就有些可笑了。”涂宪将卡片看了一遍,还是递给了柜台。
“一共是8本书。”图书馆的老师撕了单子,让涂宪填了,再将卡片收起来,将单子放在身后的小电梯里,按下了按钮。
所谓的电梯,仅仅是两个牛奶箱的体积,会将单据送到楼上,里面的工作人员会找到单子上的书,用市式的手推车送到电梯处,再按钮送回到检索室,交给借书人。
这个过程可长可短,涂宪没等太长时间,就见到了厚厚的一叠期刊。
《生物化学系统生态》是涂宪意料之中的,不过,论文的分量还是涂宪没有想到的,动辄两三千字的论文,不是你写了,期刊就会表的,没有一定的知名度或信任度,没有审稿人的强烈推荐,编辑通常都会要求将字数控制在恰当的范围,那些传说中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往只是传说而已。连爱因斯坦的论文都要被无数次的质疑,又有什么论文能保证就是一定是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