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周萋画回府,经常就会有人来求她处理一些陈年旧案,大大小小,烦烦杂杂的。
前厅的仆役是周午煜一手培养起来的,自周萋画回府,就谨遵周午煜的叮嘱,但凡有这种情况,一律拒绝,像今天这种都惊扰了陈氏,让陈氏开口却还是第一遭。
看来,要么是事情重大,要么就是来人的身份特殊。
周萋画立刻答应一声,随后站起身来。
在抬腿离开之前,她侧身对林珠儿说道,“你头上的伤虽然无大碍,但还是静养为好,你若是想呆在侯府,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若是你想离开,待我回来,也会安排的!”
林珠儿难以置信地惊呼一声,“周萋画,你说的是真的?”见周萋画一脸真诚,喃喃说道:“我怕是在洛城呆不下去了,若是可以,你能否送我离开洛城!”
周萋画静思一下,“可以!但可能需要些时日!”
林珠儿点头答应,“好,我等!”
周萋画冲起微微福礼,便挽袖离开,走了没几步,她忽而又停下,从袖袋里拿出两张写满字的纸,“这是我根据你的病情写得方子,你若是信得过,检查服用上半年,我定让你陈疾消除!”
她将两张方子轻轻放在桌上,随后便直接拉开房门,毅然决然地离开。
林珠儿看着周萋画离开的背影,身上拿起了方子,盯着方子上拿娟秀的字迹,心中忽然一阵彷徨。
周萋画继续让春果与冬雪,在寝房门口守着,自己孤身一人再次回到了正厅,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四娘,夫人在里面等您呢!”舒兰站在门口,弯腰指引周萋画进去,她自己则原地不动,没有跟以前一样一起进去。
周萋画见状。原本已经迈步进去的腿,又收了回来,她低语问舒兰,“舒兰你为何不一起进!”
舒兰把头埋得很低。“回娘子,夫人有吩咐,任何人不能进去!”
搞得如此神秘!
“果真有客吗?”周萋画试探道。
“是啊!是个穿一身黑衣服的郎君!”舒兰上前贴在周萋画耳边轻声说道:“他拿着侯爷的信,点名要找娘子你呢!”
拿着周午煜的信,也难怪陈氏会这么着急喊自己来。
周萋画思忖着。便进了正厅。
周萋画一进正厅,房门便被舒兰立刻关上,从进门到正厅,过来穿堂,却发觉面前多了一道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屏风。
周萋画诧异,刚刚这里是没有的,怎么突然多了这个东西,腹诽着,她还是快步绕过了屏风,却听一稳重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迎面传来。“这就是画儿妹妹吧!”
声音好听,却收敛有度,既不失礼,又喊着该有的礼貌。
周萋画寻声抬头望去,就见迎面站着一个身高八尺,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年轻男子,他身形魁梧,器宇轩昂,一身黑衣更让他显得挺拔。
看来这就是刚刚舒兰嘴里说的那个带着周午煜信来的郎君。
见周萋画定在屏风前不动,陈氏开口道:“画儿。愣那做什么!还不快见过卢少卿!”
“姨妈说笑了!喊我天霖兄便可!”男子连忙出声制止,并朝周萋画拱手抱拳,自报家门,“再下卢天霖。见过画儿妹妹!”
周萋画敷衍回来,连忙站到陈氏身后,喃喃说道:“母亲,他是……”
“这是你天霖哥哥,你忘记了吗?”陈氏手指那男子,面含微笑道。“就是你雯庄姨妈家的天霖哥哥啊!”
雯庄姨妈?
奥,周萋画记起来了,原主的记忆力,的确有过被称为雯庄姨妈的女子,她全名叫李雯庄,陈氏的自幼一起玩耍的伙伴,后嫁给户部侍郎卢远山。
而这个卢天霖,便是她的次子。
原主的记忆里,这是个博学多识的才子,谈吐高雅,是个谦谦君子,但看眼前之人,谦谦君子倒是算不上,顶多算是自恃过高的闷骚怪。
“见过卢郎君!”周萋画客客气气地福礼。
“画儿妹妹不要客气!”卢天霖出声制止,说完这句,却再也没有说话。
周萋画敛容,看着这绷着脸,带着一份严肃神色的卢天霖,心想道,不是你来拿着父亲的信来找我,竟然还端着架子?不累吗?周萋画扭头,问陈氏:“母亲,不知您喊女儿来,有什么事?”
见女儿对自己又恢复了以往的距离感,陈氏心中万般失落,她哀怨叹口气,“画儿你看这个……”她抬手拿起身旁桌上的信,递给周萋画。
正厅里已经点了灯,周萋画接过信,靠近烛台,仔细阅读。
信是周午煜写的,大体意思是说,与洛城相临的海宁郡发生了一起灭门案,此时惊动朝野,因海宁郡还属于周午煜隶属的江洛都护府,故今上下命让其在十五日内破此案,眼看着剩下的时间不多,不得已,他这才写信来请周萋画。
周萋画看完书信,对折放回到桌上,抬头看向卢天霖,“海宁郡出了命案该负责的不是应该海宁郡的刺史吗?这事还需要父亲出手吗?”
卢天霖面貌虽不如董庸那般俊美清秀,却也是轮廓分明,尤其是那双剑眉,更是衬得他英挺潇洒,听周萋画这么问,卢天霖脸立刻涨红,他不再像刚刚自恃过高,而是尴尬地皱起眉头,“这次被灭门的就是海宁郡的伊刺史一家!”
“那不是还有大理寺吗?”周萋画看卢天霖如此尴尬,猜想着案情肯定另有玄机,便小声嘟囔。
“我就是大理寺派来彻查此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