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秦夫人在看到郡公府被灭门,心灰意冷,原本是想自缢,后改变念头,这一点可以从她堵住嘴的那块白绫可以得知!白绫叠得很工整,至于那捆绑秦夫人的绳子,其实也是她自己捆绑的!”周萋画说着。边掏出一段细绳。为周玄毅演示起来,“表面上看,确实已经帮得严严实实。而事实上,我的双手是可以动的!”
“我可以拿白布堵住我的嘴,我也可以护住我的眼睛的!”周萋画边说,边从袖袋里掏东西。“这是五年前,大理寺召集全京城所有的仵作、医令、医者、屠夫为秦夫人验尸所成的册子。也有臣女刚刚检验调查的结果,还望皇上明鉴!”
周萋画将东西高举过头顶。
周玄毅嘴唇抖动,他吞咽一下,“拿上来!”
周萋画跪地前移。移动到周玄毅脚下,双手举过头顶呈给周玄毅。
周玄毅的鼻孔开始放大,因为震惊他的气息开始变得不平稳。头微微摇动着,“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是自杀!”
“秦夫人身上没有一处损伤,口虽然被堵,口腔里却没有任何损失,能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是自己用布堵住的嘴!她自己本身就精通此道,伪装成他杀现场并不是难事!”周萋画不敢抬头,跪地浅声言语。
“不,不可能,你在胡说,你在胡说!”周玄毅的情绪终于崩溃了,他将手里的册子用力揉搓,然后高高抛到空中,纸屑稀里哗啦地扫了一地,他甚至不顾自己君王的身份,弯身一把抓住了周萋画的脖领,“你竟敢骗朕,说,你为什么骗朕!”
“臣女没有,臣女之事实话实说!”喉咙被攥住,周萋画几乎不能呼吸,刚刚为了演示,她的身上还绑着绳子,虽然不防止活动,但此刻,她想挣扎都变得很费力。
“那你告诉朕,她为什么会自杀,为什么会抛下朕,她答应过朕,她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的!”周玄毅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用力摇晃着周萋画,“说,她为什么扔下朕!”
“哀,哀莫大于心死!”在周玄毅掌下用力之际,周萋画终于发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周玄毅愣住了,他的手不再用力。
周萋画顺势便跌落到了地上,她揉搓着喉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连忙后退。
待退到安全的位置后,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绳子。
她看着周玄毅仰头大哭,痛不欲生,吞咽一下唾沫,嗓子舒服一点,“郡公一门被灭门,除了宋将军与冬雪娘子在无活口,能抛下两人用这种复杂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秦夫人定是心灰意冷!”
“好一个心灰意冷,秦怡,你竟如此狠心,我知道你是在恨朕,但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呢!”周玄毅神色涣散,他不敢相信,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寻找着秦怡死亡的真相,竟要面对这样一个事实。
良久过后,周玄毅终于从莫大的悲哀里反映过来,他双手撑地,艰难起身。
威严、魁梧的君王,竟也会这般颓废,周萋画依靠着冰冷的墙壁,竟不敢上前搀扶,她不知道,一个骄傲的男人让晚辈看到自己的狼狈,此时是怎样的心境。
看着周玄毅在上榻上坐稳,周萋画重新跪在了他的面前。
“去,把东西捡起来!”周玄毅指指刚刚被他弄得凌乱不堪的房间,然后再次把佛珠拿到手里,轻轻地滚动着。
“是!”周萋画应声。
卢天霖给她的那册子,虽然被周玄毅揉成了绳状,但册子上的关键内容却没有任何损失。
自己书写的秦怡、公孙湘的尸格,却被撕成了粉碎。
看到这两样同时遭到损失破坏的物品,却呈现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时,周萋画突然对皇上刚刚的悲伤产生了几分质疑。
见周萋画停下动作,周玄毅深吸一口气出声,“尸格重新给我整理一份!我要完整的!”
周萋画连忙回神,“是!”
周玄毅翛然从榻上站起,便要朝暖阁门口走去。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不过才半个时辰,却宛如度过了整给春秋,他此生最爱的女人,竟然选择了自杀,哀莫大于心死,他知道那份痛,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周萋画移动身体,趴在地上恭送皇上。
缓慢移动的高大身躯,在即将靠近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周玄毅转过了神,他的眼睛突然狭长起来,“周四娘,上次朕曾说过,你的婚事由朕来定夺!我且问你,朕若将你许配给秦简,你可乐意!”
什么?这个话题出现的太过突然,周萋画就感觉自己面前像是被突然放起了五彩斑斓的烟花,虽然美丽,她却捂住眼睛不敢看。
看周萋画呆愣。
周玄毅端了端身子,“周四娘,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接触你跟董四郎的婚约们?”
周萋画抬起头看着皇上,嘴唇抖动一下,就想说话。
“既然你知道,是秦简所为,那你定能猜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周玄毅的手高高抬起,冲着周萋画的眉心一指,“我若将你许配给他,也算是成就了一桩好的姻缘!你说呢!”
将我许配给秦简?周萋画怀疑自己听错了!
抬头却见皇上在冲她微微点头。
是真的!
一切就好似梦一般,似乎是她经常幻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