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氏哭哭啼啼的诉说里,周萋画得知,自己虽然把陈映芸送进了国公府,但连氏等到天黑也没看到陈映芸。
担心女儿是因为听到儿子不好的消息难以承受,便连忙寻到了侯府。
比起国公府其他的夫人,连氏的性情要温顺的多,因自己丈夫的出身,她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与身份跟她相仿的年氏,恰好是两个极端的。
安稳,本分。
估计若不是真的着急,她肯定不会做出这个时候出府的决定。
“我问过今天当值的了,芸儿的确回了府,可我找遍了整个府,却没看到她的影子!”连氏捂脸,呜呜痛哭起来,“二郎没有消息,芸儿指定是寻他去了!”
周萋画摇摇头,“不会的,泽栋阿兄就在军部,映芸表姐她是知道的!”
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儿子的消息,让连氏心情稍稍放松一下,“表姑娘,二郎果真在兵部?可,可若是这样,那芸儿呢?”
周萋画静静思考。
春果一边忙着上茶,一边试探地小声问道,“二夫人,您没去其他院子找找,说不定映芸娘子去找其他娘子玩去了呢?”比如那个整天整日说瞎话的陈映雪,说不定陈映芸在知道兄长的真实状况后,找她说理去了。
连氏摇摇头,“都找过了,没有!”
她拉一拉衣袖,突然“哦”了一声,随后手插袖袋,便拿出了一物,“我寻到门口时,倒是在廊下发现了这个!但这个不是芸儿的!”
连氏这么说。意味着她从心底,已经彻底把寻找陈映芸的事托付给了周萋画。
周萋画眼睛微微一眯,伸手接过连氏递来的小物,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么一看,这不是白天她转交给陈映芸的,七公主退还给陈泽栋的那支发簪吗?
陈映芸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外面可有下雨?”周萋画看着发簪珠串空隙里有潮湿的灰土,而且簪子表层也有被擦拭过的样子。于是追问。
“没有啊!”连氏意识到周萋画表情的变化。连忙回答,“婢子捡到后,便交给了我。我看簪子有点脏,便轻轻擦了一下!”
周萋画拿起自己的白色素帕,在珠串缝隙里轻轻擦过。
干净的素帕上立刻出现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绿色痕迹,放到鼻下。竟带着一点点臭味,是那种污水沉积很久才有的恶臭。
看样子。陈映芸是真的出事了。
周萋画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连氏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抽泣着,“四娘子。求你救救芸儿啊,我不能没有芸儿啊!”
“现在都有谁知道映芸表姐不见的事?”周萋画追问。
“没人知道!连郎君都不知道!”连氏小声喃语,“芸儿这几天正发热。我不让她出去,她担心兄长。执意要出去,我担心不过,便让前几天刚进院的小丫头跟着她!”
难怪看那小丫头面生,原来刚进府!
但这一点却让周萋画忍不住后背发凉,她记起了要捅死自己的繁华。
根据繁华后来交代,她之所以能那么恰巧地出现在老夫人院子,是那个新来的白面看院人的通报,而这个白面看院人也是新进府的。
陈映芸毕竟是在自己送回的府,现如今人竟然不见了,若是真出什么意外,周萋画怎能心安啊。
“二舅母,您稍等一下,我这就陪您去找映芸表姐!”周萋画说着就从凳子上站起来,示意春果去给自己准备衣衫,“若是今晚找不到的话,明日一早,你就去求大舅妈,让她派人帮着寻!”
发簪既然被遗落,要么是不小心,要么就是陈映芸曾有过反抗,只要她是在国公府里消失的,势必会或多或少的留下其他的线索,现在天色已晚,黑灯瞎火的,人多反倒会破坏掉有效的线索。
“谢表姑娘!”连氏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周萋画收拾妥当,便打算去父亲那通报一下,却得知父亲还在方德昭那没有回来。
于是就写下一纸字条,让陈成璧代为转交,但又担心会发生意外,比如年氏会借着刚回府,搞个突然袭击之类,便留下春果,让她照看着。
一天周萋画要自己去,春果怎么能依,“娘子,这怎么成,我要陪你去!”
“你陪我做甚?不过是去国公府,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周萋画训说。
“可,若是你……”春果担心。
“没事的,我会小心的,你留在这里,若是有人来,就说我睡下了!”周萋画眨一下眼睛,“你说话,旁人都会信的!”
春果听明白周萋画的意思,无奈“嗯”了一声,便将周萋画送出了院子。
陈成璧带连氏来找周萋画时,为了避免落人口舌,将自己屋里的婢子都带上,还拿着点心、水果做掩饰。
所以当周萋画随她们离开时,就算在门口遇到了几个巡夜的,也只当是她带人离开,并没有留意人群里多了周萋画。
周萋画跟在连氏身后,装作她的婢女,便一起出了府。
二更天,换做现代不过刚过晚上九点,都市男女夜晚的生活刚刚开始,但幽静的京城却一片黑暗,除去坊门口,还有侯门大户门口点着灯笼有点亮光外,其余的一片黑暗。
国公府每月都有通关碟,方便有事在城门关起时还未回府使用,每到一个坊门,连氏便差人送少,虽然缓慢,但也没受多少为难,马车便顺利达到了国公府。
进入晚上,按理说,看门人是要换班的,但因陈映芸的失踪,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