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画从稻香院出来后,便与冬雪直奔了侯府门口,春果已经准备好马车,等候多时,在周萋画出来后,主仆三人上了马车。
想从吏房拿到差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经过层层审核,虽然不必东奔西走,却也要耗费上个把时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陈远安才投机故意不去办理查票的。
为了防止时间上估算错误,造成自己还未赶到陈远安就拿到查票的失误,周萋画示意马夫钻巷子,走近路,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刺史府。
马夫应了一声,便甩动马鞭,飞奔起来。
巷子不如大街平坦,难免有些颠簸,周萋画担心勘察箱会因颠簸受损,虽然是跽坐着,却坐的并不踏实,幸亏春果跟冬雪一左一右扶持着,这才没失了形象。
车子剧烈颠簸一段路后,转了个弯,虽然速度依然很快,却平稳了许多,几乎同时,主仆三人长吁了一口气,如同放下了大石头,三人抿嘴而笑。
周萋画示意春果看一下这是倒哪里了,离着刺史府还有多远,春果应声,挑开布帘,仔细看了看马车两侧,而后道:“娘子,咱们到了前街了,照车夫选的这条路,再有这么一会功夫,就到刺史府了!”
“奥,如此说来,这路还真是近了不少!”周萋画喃语,她低下头,开始组织待会进了府衙后的言语,忽而,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周萋画猝然抬起头,看向冬雪,“冬雪,我昨日,除了让你调查汝英的身份,好像还让你留意了侯府各个院子里进贼的事,你还没跟我说呢!”
周萋画这一开口,车厢的气氛。瞬间又凝重了起来,侯府进贼的事,就跟鬼魅一般,是府里各院最忌讳的。
冬雪刚刚被车颠簸的是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听到周萋画的询问,连忙说道:“侯府里进贼的事啊,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儿去查汝英的事事。捎带着去几个一开始招贼的院子问了,娘子你猜怎么的!”
冬雪一顿,故意卖关子,却看周萋画没有要跟她互动的意思,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那贼人故意的,这几个院子招贼的顺序,刚巧就是那汝英每天送柴火的顺序!”
侯府各个院子虽然都在自己做饭,但平日里这蔬菜、米、肉、柴火啊,都是由侯府里统一购买分配的。除去这米是按月分发,这蔬菜、肉跟柴火都是按天来的,蔬菜、肉是先挤着老夫人、陈氏院子攻击,而这柴火,则会根据院子距离柴火房的远近来依次分配。
一听这种巧合,周萋画眼睛瞪圆,“详细说说!”
“比如说,自从三夫人怀孕后,就搬最僻静的令如阁,虽然说僻静吧。但离着柴火房近,平日送柴火都是第二个给令如阁,而这令如阁也是第二个招贼的!”冬雪慢条斯理的说话,“再比如说。二夫人住的稻香院,一般都是第十个送柴,刚巧也是第十个招得贼!”
还有这种巧合,周萋画抿嘴冥想,看来,要想找到凶手。就必须从这招贼的事上开始调查。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周萋画追问道。
冬雪努力回想,“没有了!”
刚说完,这三个字,她就夸张地打了一个隔,那打嗝声,如雨后池塘的青蛙叫,“呱”,本来凝重的车厢,一下子热闹起来,绷着脸的春果哈哈大笑起来,连周萋画都没忍住,冬雪见两人都在笑,自己也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车厢瞬间,笑成一团。
这笑声里,冬雪记起了一件事,于是当笑声落下,就听冬雪先开了口。
她不客气地冲春果喊道:“喂,春果,你说,这卫娘子今天她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啊!”
刚刚周萋画跟卫琳缃唇枪实战时,冬雪也听明白了,这卫琳缃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故意污蔑周萋棋的,但因周萋画为了给她留面子,却没把她的目的说出,搞得冬雪是云里雾里,心里痒痒的。
“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看上人家董少卿,想借着今儿这事,跟人家说上话嘛!!”听冬雪不客气地喊自己,春果有点不高兴,却也没放在心上,“以前,还以为她早就认识董少卿,原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事!”
听春果这么一说,冬雪幡然醒悟,看着周萋画,喃喃说道:“娘子真大度,那卫娘子这般觊觎董少卿,娘子竟也不生气!若是换做儿的心上人被人这么惦记着,非打她个落花流水不成!”
“呸呸呸,冬雪,你这话若是被那嚼舌头的听了去,还当是你整日想着出嫁呢!”春果瞥一眼冬雪,连连说道。
“这有什么,女子本来就是要出嫁的,不说别的,就咱们娘子,等明年及笄,不也得嫁到那帝师府里去嘛!”冬雪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地说道。
她眸光一侧,看着跽坐在上位的周萋画,明朗地说道:“娘子,说句你不高兴的话,你可不知道这京城里有多少娘子盯着董少卿呢!”
“卫娘子为了见董少卿不过是说了几句假话,若到了京城也只算是小巫见大巫,今年过年,听说董少卿要去南岳上头香,那些娘子提前半夜就在帝师府门口等着,等了整整一宿,听说为了抢个好位置,大大出手呢!”
年初?南岳?看来是年初董庸跟秦简一同上南岳进香的那次啊,这又触动到周萋画心底莫名的伤感,原本覆在勘察箱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拿起,她拉一拉衣袖,问冬雪,“冬雪,你从小就生活在京城吗?”
“是啊,儿从小就生活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