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火铳射击后,索伦骑兵们更是抄起了自己更为乐于使用的武器,八旗长枪、虎枪,镰刀、大斧等武器,虽然说到江南这段时间,他们对火铳和手榴弹的使用、熟悉和喜爱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些冷兵器,但是,习惯性的情感,还是让他们觉得,用这些武器来收割人头,更为来得爽利,来得直接!
长枪利刃之下,清军骑兵彻底的崩溃了!
“这些人,留着也是无用!尽数砍了!人头记功!”
傲蕾一兰脸上的杀气未曾完全消退,在数十个索伦、天方、天竺、苗瑶女兵的护卫之下,巡视战场,看着那些或是受伤倒地呻吟,或是下马投降的八旗兵们,冷冷的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如果不是这个甲喇立功心切,距离李华宝的撤退队伍太过于近了,对南粤军的威胁过于突出,傲蕾一兰也懒得搭理他们。只不过,你们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正好可以给我的部下儿郎么一个练兵立功的机会。
此令一出,顿时让索伦部众人齐声欢呼。这些人自从兵败被俘,又因为傲蕾一兰的关系被多尔衮礼送出境到了江南,但是心中这口恶气始终不曾出来过。如今打了一个酣畅淋漓的胜仗,又有这么多的军功首级在眼前,如何不令众人欢喜?
要知道,在索伦各部心目中,眼前这些剃发留辫子的人头,那都是比熊掌东珠生金都要来得值钱的物事。可以让自己,让部族过得丰衣足食。
“砍人头!回去黑龙江,可以用人头同公爷手下人贸易!”在他们看来,在江南的时光,顶多算是到出嫁的女儿家里串亲戚,大家早晚都是还是要回去的,回到那片林海雪原,回到那片生长着齐人高的野草的黑土地上,继续自己渔猎采摘的生活。此时不好好的砍些建奴的恶人头,给自己,给部族多积攒些军功首级,到时候,该怎么同公爷手下人贸易?别人都有军功人头折扣,自家部族没有,那不是既吃亏,又在同族面前没面子?
于是,在比八旗兵更加渴望立功的索伦兵手下,刀斧一起上,接近两千颗留着金钱鼠尾辫的人头被砍了下来。更是收容了千余匹骡马,剥下了数千件甲胄,所虏获的兵器财物更是堆得小山也似。傲蕾一兰兴高采烈的带着这支骑兵往松江府方向追赶大队去了,留下一座用两千余具无头尸首堆积起来的小山给多铎。
“哪个再敢来,这便是下场!”
一块用棺材盖子矗立在尸体堆成的小山前面,上面用鲜血,张牙舞爪的写了十个大字。
“一个索伦女人,居然敢在本王面前如此张狂!看本王不好好的收拾你一番!”索伦部和清军之间的仇恨,这几年有着愈演愈烈的态势。伴随着清军主力南下,后方的索伦各部压力大大减轻,又有在黑龙江口的隆盛行不停的给予甲胄兵器的支持,可以用建奴人头来充当硬通货换取自己需要的各种物资。于是,在两个南粤军警备旅的撑腰之下,索伦各部就像春天里荒原上的野火一样,南面袭扰八旗,砍下一颗颗人头,西面驱赶罗刹人,拔除他们的据点。
这些情形,多铎也从各种文书当中有所知晓,但是毕竟隔着万里之遥。可是,眼前的傲蕾一兰,这般挑衅,这般羞辱,如何是他这个扬威大将军能够受得了的?
“李成栋,李本深!”
两个高杰部下的降将立刻从座位上一跃而起。
“末将在!”
“你二人所部兵马不必去杭州了!从这里去杭州,山道崎岖,大军难行,也不必尽数前往!你二人部下兵马素来号称精锐,便往常州、无锡、苏州、松江这个方向给本大将军走一遭!”
李成栋和李本深听得多铎给他二人分派的新差使,不由得心花怒放,狂喜万分!谁都知道,从常州一路向东南,无锡、苏州、松江,这太湖沿岸地区,苏松太平原,素来都是东南膏腴之地之中的膏腴之地,精华所在。
“这是大将军提拔咱们发财啊!在这金山银海里走一遭,只怕咱们可以用金子来打马掌了!”李本深此刻眼睛里的多铎已经不是那位大清的和硕豫亲王,扬威大将军了。而是胯下黑虎,手中高举钢鞭的赵公明了。
“这等于是把江南的钱袋子给了咱们兄弟啊!”
李成栋和李本深立刻兴高采烈的领受了多铎的军令,酒饭也不再继续吃了,当即便冲出殿去,整顿兵马。
果然,当他二人的部下们得知要去沿着常州、无锡、苏州、松江这条路去追击东下撤退的南粤军时,顿时士气高涨,各个嗷嗷怪叫着便冲出了南京城。
“这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伙,都是翻山鹞子高杰部下的流贼出身,贼性不改。他们这一去,只怕苏松太、无锡常州这号称无常的百姓,就要见无常了。”洪承畴捻着漂亮的胡须,含笑望着李成栋、李本深的背影,心中却是有些惴惴不安。
很快,他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
李成栋李本深的大军刚刚进了常州无锡地面,便开始大肆的烧杀掠抢,美其名曰“薄施惩戒”,谁让这里的百姓们在大清兵马与南蛮作战时不踊跃助战,不给王师通风报信呢?
不但洗劫州县,屠戮良民,劫取子女玉帛,更令洪承畴心惊胆战的是,这两个家伙部下的兵马不知道是无知还是无畏,居然在常州一把火烧了东林党祖师爷顾宪成的坟墓,把坟地里栽种的松柏都砍了来烧火做饭。这个行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