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攻破吉庆围,我军并非为了财物,为了取信于民,本军决定,将如下物资,”陈天华的话锋一转,听得人们觉得口气不对,登时睁大了眼睛听他后面的话。
“缴获上好绸缎衣服五千套,毛皮衣服八百余件,各色单衣七万余套件,粮食五万余石,其中大米两万石有余,稻谷二万石,余者皆为小麦。另有各色布匹一万余匹。上好食盐二千引。”
一连串的数字听得人们如醉如痴,往曰里人们上哪里去听得到如此多的财物数字,哪怕这些数字后面的那些财物不是自己的,听一听,过过瘾也是好的。
“所有这些财物,都是邓元勋一系,以各种名义从邓氏宗族每一个人头上搜刮而来。本军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与民争利,现在决定,将从邓家查抄出来的浮财,全部归还给邓氏宗族成员,每人一份,稍后便到我们的村正那里去办理户籍登记,好按照分配规则领取属于自己的一份财物!”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响,整个空地上仿佛一颗炮弹出膛一般,空气顿时变得热烈起来,百姓们不断的互相询问,唯恐自己听错了。当彼此确认过消息无误之后,百姓们的眼神,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想要领东西,到这边来登记户籍!”
南中军的一个镇长,在场地的另一端站在一张从吉庆围中抄出来的八仙桌上,手中高举着一个铜皮喇叭,在那里高声宣布。
顿时,几千青壮包括一些壮年妇女,如同疯了一般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如果不是在桌子前有一哨人马在维持秩序,手中的长矛、长刀、火铳,令这些村民心中不住的发憷,他们会将这个镇长撕扯成为碎片。
这精心设计的场景,毫无遗漏的落入了四大家族的族长们,以及附近那些围村村长的眼帘之中。
“厉害啊!这些粮食、衣物、布匹、食盐,所谓的浮财,都是邓元勋一脉数十年、数百年的积累,现在南中军将它们一句话,全分了出去,用邓氏一脉的积累来收买拉拢邓氏家族的成员,这无本生意做的!偏偏这无本生意的是彻彻底底的阳谋,让人防不胜防。这要是同样的招数用在我家,我家族中那群不成器的,是不是也是这般积极?”彭家的族长一面很是心疼的看着两条长龙蜿蜒曲折的在昔曰吉庆围前的打谷场上排队分浮财,一面不住的纠结着。
魔鬼定律又一次的得到了验证,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两名调查室的工作人员从围子里兴冲冲跑了出来,将满满一箩筐的文书、契约、账簿之类的东西递到了陈天华面前。
“大人!我们从邓元勋的家中抄到了这个东西!”一个工作人员将箩筐里一个用桑皮纸制成封面的账簿取出,表功似的递到了陈天华手里。
这些大多都是邓家的地契、田契、房契等文件,还有购买丫鬟仆人的卖身契,各种各样的往来文书、契约等等。其中不乏高利贷文书。
方才还在沸腾的人群,如同开水中被倒进了一桶冰水,顿时冷静了下来,他们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南中军的大人物,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等来一个好消息。
“各位乡亲父老!这是我们从邓老太爷,他可能是在场的很多人的亲族长辈,从他的卧室中查抄出来的账本,田契、地契、房契、靠身文书、卖身文书等,各位想不想知道他有多少财产?这些财产时是如何来的?!”
如果说刚才人们的情绪是沸腾,那么,当陈天华念完了邓元勋名下的财产大略之后,在场的村民,特别是邓氏宗族的成员,情绪已经燃烧起来了!
“上好水田八千余亩,山林一万零四百亩,省城、县城各有四处宅院,有市房三百余间,店铺七座,渔船十一艘,商船六艘。”
这些简单的数字,不但让普通百姓惊呆了,便是那些各个支脉的堂主、村长,以及侯文彭等其余四家的族长们也为之瞠目结舌。
“这老儿,果然是把敛财的好手!不声不响的,便有了这么多的不动产和店铺!”
见场地上人们的情绪差不多了,陈天华示意将邓七等人带到台上来。他要当众质问一下。
“邓七少,久违了!我问你,这账本是不是真的?”
邓七面对着陈天华的质问,沉头丧气,他已经没有了那种挥斥方遒的意气与豪情,只想如何能够生存下去。
抬起头瞟了一眼,熟悉的封面和笔迹,他点点头,“不错,是我阿公的字。”
“诸位,想不想知道邓元勋是如何聚敛起许多的财富的?!”
人群中涌起了一阵阵的波澜,唯恐听不清的人们向前涌动,在场地周围和木台前维持秩序的南中军士兵,急忙用长矛拦住众人,以防不测。
“天启七年秋祭祀,扎彩牌楼,雇佣乐手,修缮祠堂,制作礼器,共花费纹银四百七十三两四钱。报账花费纹银一千七百五十六两八钱。”
“崇祯元年秋祭祀,扎彩牌楼,雇佣乐手,共花费纹银二百一十三两四钱,报账花费纹银一千零六十八两五钱。注:将天启元年所用牌楼翻新后重扎,故而节省。”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每次总是觉得祭祀时候的场面与花费严重不符,却又不敢去问!这一下,普通的村民和那些堂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