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大小姐!您就瞧好吧!”
李华梅这条舰船是她的生曰礼物,由李沛霆从自己辽东归来的分红中拨出款项向船厂定制,本来打算搞一条不亚于守汉现在旗舰的大舰船出来,不想被守汉在船厂的契约文书中发现了这条舰船的订单。
“小孩子家,哪有一上来就玩这么大船的?先把我的那条船玩熟练了再说!”于是李华梅只得很不甘心的接受了父帅淘汰给她的旧船。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旧船,至少火炮、帆索锚具等物都是新的。而且船体本身也修葺粉刷一新。
看得上船开眼界的施郎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指挥这样的炮船!”
今天,便是李华梅与施郎等人在珠江口上的初战。
但是,没有等到李华梅的七海号调整炮口,斜刺里一条双桅横帆船仗着自己船体小,速度快、吃水同样浅的优势猛冲出去。
那是一艘装备了两门克龙炮作为主要火力的炮船,虽然只有两门主炮,但是强盛在炮弹的重量。六十八磅的炮弹,装填的时候需要四五个炮手齐心合力才能将其装填完成,因为其装填费力,所以,炮手们要么不装填,要么装填之后就一定要把这炮膛里的炮弹打出去才是!
因为要是将巨大的炮弹再取出来,实在是件苦差事。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揭谛揭谛,波罗**揭谛。”
克龙炮的炮长一面眯缝着眼睛,用手中的六分仪和旁边的观测手核对着“咆哮的荷兰人”号距离本船的距离、方位等射击诸元,一面口中默念着佛号。
这个在暹罗入伍的华人炮长,受当地小乘佛教昌隆的影响也是一个半吊子的佛家**。虽然信佛,但是不妨碍他每顿饭大鱼大肉,没事的时候喝上几口,家中有三个女人给他养了六七个孩子。
为了军功,为了养活这些女人和孩子,必须要好好的杀敌才是!
“便是如我佛般慈悲,遇到邪魔外道时,也要以无上法力,无上神通,以金刚之力来降魔卫道。”
他很好的给自己的杀戮行为找到了理论依据。
“红毛逆夷船只距我舰约一千步!”
测距手很是审慎的报出了咆哮的荷兰人号距离这艘双桅横帆船的距离。
“船首主炮口仰角五度!”
“装填!”
“送入药包!”
几名上身赤裸的弹药手齐声大吼,麻利地抄起弹药车中按药量用油纸包裹好根据距离设定的相应发射药包,快速的打开将内中的丝绸药包塞入炮膛。
“药包好!”
推弹手在他闪出后,敏捷地抄着手中的推弹杆,只是一下,就将药包深深地送入炮膛底部。
嗤!
尖利的铁锥,从火门口刺入,瞬间刺破了内中的丝绸药包。一个引药手上前,麻利地将手中的鹅毛信管,深深地插入火门口子内。用手指捻动一下,确认已经插入药包之中。
这几个人在炮尾部紧锣密鼓张罗的同时,几个弹药手从炮位旁的弹药箱中,将一个巨大沉重的实心铁球合力搬起塞进了炮膛之内。
炮手们各自站位明确,职责分明,动作优美娴熟,如行云流水相仿,如果不是在这杀戮战场,单就他们的样子而言,给人的感觉不是在准备杀人破坏的火炮,而是在搞一门优雅的艺术。
只不过这艺术有些残酷。
“动作再快点!别像个娘们一样!快,快快!”
炮长还在督促炮手们快速完成装填过程。
同其他部队不同,水师和陆营的炮队无法用斩首数字来衡量战功,考核全在火炮的准备与射击上。哪一尊火炮打得快、打得准、打得好,不仅关系到炮手们的荣誉,也有实实在在的经济利益在里面,南中军的炮兵手册上规定,对阵敌舰首发命中者,全炮奖励五十银元,炮长另奖励十元,观测手奖励四元。
“再往前近一点!红毛夷人打算顺着珠江水流沿着江岸逃走,咱们贴上去,瞄着它的吃水线来一发!给它来个大开膛!”
炮船的舰长从望远镜里揣测出“咆哮的荷兰人”的意图,脸上露出了一阵阵的狞笑。要是一炮能够击沉一艘逆夷的船只,这个功劳可就大了!
这个时候的人们虽然不知道火炮弹道的知识,但是也知道在一定距离上炮弹出去是直线。
“好!靠近了打!贴到五百步以内!一炮便搞定它!”
珠江江水滔滔,江面上出现了一幅很奇特的景象:四艘英国商船在虎门附近集结,面对着围拢上来的七海号为首的七八艘南中军水师舰船有些不知所措,而靠近珠江南岸,咆哮的荷兰人号正在拼了老命往江岸附近水道移动,在他的侧后方,双桅横帆船上的前主炮已经用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他,在波涛起伏中不断的拉近与他的距离。
但是,就在这两条船展开一场追逐赛的时候,一股白烟升起,一声巨响传来。
就在双桅横帆船的侧后方,沿着珠江中心主航道担任巡逻警戒任务的一艘同样的双卫横帆船,船头安放的巨大臼炮炮口喷出浓密白烟的同时,炮口间隐约还有炮焰闪烁,二百磅重的炮弹,被火药巨大的推动力推出炮膛,呼啸而出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