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给皇上丢了脸面,办砸了差使,可别怪咱家不讲情面!”
二位王公公的话语令这些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紧紧跟随在南中军骑兵队列后面。不时有人为同僚打气壮胆,“没事,上午吴游击打了一仗不也是好好的?”
对面,潮水般的蒙古骑兵开始出动,由小步快跑迅速提升到了策马狂奔。
“来得好!”
黄一山眯缝起眼睛打量了一眼对面冲过来的蒙古骑兵。因为马匹质量和骑手技术的问题,在冲击开始后的几百米,他们的队列便开始变得松散起来。这种队形正是南中军最喜欢的对手。
“冲!”
他挥动着手中长枪。领着手下数百精骑从东路同迎面而来的蒙古骑兵撞在了一起。
以枪骑兵为前锋的南中军骑兵。如同烧红了的小刀切开黄油一样,轻松自如的将松散的蒙古骑兵队形破开,并且将它变得更加松散混乱。
而那些落了单的蒙古骑兵,立刻成为了后列那些手中擎着马刀的轻骑兵眼中最好的猎物。往往一个蒙古兵被几个轻骑兵从身旁掠过。手中的马刀轻松的将他身上的皮袍、锁子甲切割开。或者是刀锋掠过脖颈,将颈动脉切开。
便是那些胆怯着上了战场的锦衣卫们,也觑得便宜。各自施展骑术,加入了斩杀蒙古骑兵的行列当中。很快就有几十个锦衣卫身上淋漓洒洒的满是鲜血,将漂亮的飞鱼服染得分为绚丽。
谁说蒙古人是苍狼的子孙,运用狼的战术最为纯熟?在这个战场上,蒙古骑兵已经蜕化成了一群羊,被人数远远少于他们的南中军骑兵展开了驱赶和屠杀!他们现在这种狼奔豸突的状态,能够让躺在伊金霍洛的铁木真手执苏鲁锭跳起来大骂这群不肖子孙。
“开火!”
正面对敌的廖冬至,此时也下令开始射击。
那些冲到了二百步左右的清兵纷纷下马准备步战,吸取了上午的教训,这一次的进攻队形,镶红旗的重甲、轻甲们摆的甚是疏散,防备对面突然隐藏在队列当中的火炮开火。
你们不过来,那咱们便过去!
命令司号长吹起前进的号声,廖冬至率领着第三旅的将近三千余名官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朝不远处的镶红旗逼来!
“好样的!”在第三旅身后炮队阵地上操弄火炮的王承恩,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大声叫好,多少年以来,所见到的官军无不是畏敌如虎,怯懦避战尚且来不及,又如何敢于主动上前?
“给咱家一面鼓!”站在守汉身旁的王德化走到司号掌旗处,伸手索要鼓槌。“咱家虽然没有王公公那样操练火炮的本事,却也是自从进宫起便学过鼓乐,今天便擂鼓以为众位好汉壮壮声势!”
用一整张牛皮蒙成的巨大战鼓,密密麻麻的排列了无数铜钉,在王德化奋力敲击之下发出雄浑的鼓声,有类金铁之声。
“这老头!有点意思!”
吴标远远的瞥见那敲击战鼓的身影,不由得赞了一声。
第一排面的火铳手们在廖冬至的命令下,打了一个齐射,将几十步以外那些惶惶然不知所措的轻骑打得翻滚在地。
“不过如此嘛!”
第三旅的火铳手林大头,撇撇嘴,立定不动,抽出搠杖开始清理铳管,准备重新装填。因为头大,他被同队的兄弟们起了外号叫番薯头。很快全哨全营便叫开了。
和他一样,同一排面的南中军火铳手,各个原地不动,手脚麻利的清理枪膛,装填弹药。在他们身旁,后两排的兄弟鱼贯而过。
冬日下午惨淡阳光下,众人神色如常。
在四十多步的距离上,南中军的火铳手,将手中的火器效力发挥到了最大,几乎每一铳所射出的弹丸,都会有清军人马应声中弹倒地。
两排齐射下来,方才冲在前面的轻甲便有些支持不住了。只两排射击,数量多达三四千枚的弹丸就将数百名轻甲打得死伤遍地。
造价不过几文钱的铅弹火药,轻松击穿了他们的镶铁棉甲、锁子甲。或是作为军功和身份炫耀穿在外面的南中甲。体液pēn_shè而出,让他们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翻滚,随后便静静的不动了,只有身下缓慢流出的鲜血,悄悄的将他们的身体与寒冷坚硬的土地冻结在一起。
“冲上去!”
杜度眼睛有些发红,那些轻甲兵虽然不是旗中最优秀的战士,却也是多年养育逐级选拔上来,每一个都是耗费了巨大的时间和金钱,就这样白白的损失掉了,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在他的织金龙纛指引之下。重甲死兵开始挺着长枪虎枪向前冲击。身后二千余名弓手开始对南中军军阵进行抛射。
在弓手的掩护下。重甲兵们狂吼着向南中军迎面扑来,他们身后还有那些持着虎枪的马甲兵,也是吼叫着难听的语言,不要命向前猛冲。
弓箭手们拼命的将箭矢四十五度向空中抛射出去。眨眼间便是几轮箭雨在半空中连成了一片。冲锋的重甲兵和马甲兵队伍中。更有人奋力向前投出标枪与铁骨朵、斧子等远程武器。
虽然有火铳射击时的硝烟弥漫让投掷这些兵器的马甲、重甲们无法看清楚目标。但是,这种武器本身就不是精确打击的。随着表情、骨朵等物的投出,南中军队伍中不断有沉闷的声音传出。跟着便是隐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