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措辞之中要谦和。礼让,然后再提一下,海上凶险,本来你这操江衙门是为了大家能够平安做生意,才想到了这个法子。如今海上有倭寇,有朝鲜海盗,有西洋海盗,还有红毛夷人,望大家出海之时多加小心就是。”
“这话如何说起?”刘孔昭脑子里满是愤懑和酒精,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你啊!当真是对不起你家先祖啊!”
随行而来的魏国公徐弘基在刘孔昭头上敲了一记。“咱们这边取消了江海联防。那边告诉他们海上有的是海盗,出去之后有什么事情别怪我!”
“不错!魏国公说的有道理,出门之后,风波涉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事情。就如同他们开设当铺说的那样。‘天灾**,与典无涉’!”
守汉眼睛里满是狞笑。
三个家伙相视一笑,一阵彼此知心的笑声响起。
这场酒宾主双方尽欢而散。
翌日。南京城内,人流密集处便张贴出两份内容雷同,但是词句却大相径庭的布告,一份是以南京守备衙门、提督操江衙门的名义用印发出,内容吗,就是三个没节操的勋贵在厕所门口商议的那些。
而另一份,则是南京留守衙门的大人们字斟句酌,骈四俪六十分工整对仗的文字,大意则是安抚南京城内百姓,勿要惊慌,朝廷已经有明旨下来,申斥了有关人员,不会开征商税,做那祸国殃民与民争利之举的。
言辞之中,俨然以为民请命的功臣自居,将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扮演起道德的代言人。
这样的两份布告,看得南京城中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果然是朝廷英明,杜绝了那些害民的举动,各处的读书士子们得意洋洋的站在布告前,为来往行人宣读讲解着布告上的词句含义,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而在守汉临时借住的魏国公家一处院落之中,亲兵们正在进进出出的紧张忙碌着,打点行装,将紧要的文书、信件等物仔细收好,放到密闭严实且又隔潮的箱笼之中。
“二公子,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起运了?”
两个亲兵头目到李华宝面前请示。
崇祯的这道圣旨之中,除了申斥了一番南京的文武官员们之外,为了表彰李守汉拱卫陵寝之功,特意给华宝又升了一级官,眼下他也是卫指挥使的官衔。
“先装车,准备到下关码头上船,之后直接去上海县。阿姐的大船说好了在那里等候我们的。”
守汉的房间外,依旧是七八个苗家和景颇、暹罗等处的汉子在那里守卫。
这些人与内地官员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又因为被挑选到守汉身边担任宿卫而成为整个村寨的骄傲,眼神中更是虎视眈眈的盯住了任何一个可以有人经过的位置。
“奴婢向伯爷交差。”
屋内,吴良辅双手呈上一本清册,毕恭毕敬的放在了守汉的面前。
这是吴良辅从宫中盗取出的《永乐大典》的前六十卷,也就是目录部分的明细。有了这份东西,守汉便可以令手下的情报人员在北京、在南京同吴良辅等人配合起来,或是抄录,或是直接将永乐大典整部搬走。
“奴婢已经同南京镇守太监私下商议过,他也对伯爷的豪爽仗义钦慕无比,奴婢们说,无论如何要完成伯爷的这份心愿。让永乐爷的这番心血在南中开花结果,在那蛮荒之地普及圣人教化,扬我天朝威仪。”
对于吴良辅表示的这番心意,守汉当然要慨然笑纳,命人从外面抬过一口小箱笼,“打开!”
箱笼盖打开,里面五光十色璀璨夺目的珠宝玉石顿时将吴良辅对守汉的忠诚度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吴良辅眼睛里几乎要冒出两只小手来,一把将这口箱笼抱起来,搂在怀中不放手。但是能够在深宫大内混出眼下这份名堂来,吴良辅的心机和手段还是有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舍,什么时候该上。
“多谢伯爷的赏赐。奴婢定当将伯爷对奴婢们的这份深恩厚谊一一转达给各处的奴婢们!”
吴良辅的意思说的很清楚,这东西我收下了。但是是替南北二京和各处的镇守太监们收下的,是为了给您宁远伯做事用的。
“伯爷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各地奴婢们效力的地方只管吩咐下来,别的不敢说,这江南之地,从留都到苏杭二州、景德镇等处,奴婢们还是有些手段的。”吴良辅的眼睛里冒着小火苗。
他知道,在南京这次不大不小的风波里,守汉和南京的勋贵们算是栽了跟头,虽然说各处富商们也损失惨重,但是守汉的政令没有办法再执行下去。这是他最大的损失了。
以这位宁远伯杀伐决断的手段。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后面还有更多的报复手段,而在江南财富之地,又是朝廷的财赋重镇。他又不可能调动大军来洗劫城池。少不得会用一些手段。而这些手段。怕是正是太监们喜闻乐见的那种!若是能够和他一道做事,或者将他的需求和太监们的能力结合起来,只怕自己会成为太监集团的首脑人物!
“这个?”守汉一时有些语塞。他倒是有些事情要办,可是又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词应对。
“我南中这几年风调雨顺,多得便是粮米油,鄙人打算将这些粮食油盐等物运到江南大举贩卖,正要借重公公们。”
在一旁喝茶的李沛霆,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之后还要用贩运粮米所得银钱在南直隶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