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梅,是不是要开打了?”
从船舱里,吐的本来如同苹果一样红润光泽的小脸煞白的傲蕾一兰,全副戎装带着几个索伦女人努力做到雄赳赳的走了出来。
看着这位庶母身上的胸甲,头顶上的钢盔。腰间的短火铳,背后的火铳,腰间的长刀,手中的长矛,整个人几乎被南中军备包起来的状态。华梅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
“一兰,你这样子,要去做什么?”
“我听说船只靠近之后要用炮火对轰,轰完了就是互相跳上对面的船砍杀,跳上别人的船我不行,不过。要是别人跳到你这条船上,我可有把握把他们送到海里去!”
看着这个纯朴的庶母,华梅有些小感动。从出发的时候开始,她就在守汉面前闹着要和李华梅一道,守汉拗不过她,只得嘱咐华梅要照顾好她。
“没事!一兰。虽说咱们的船队没有带那么多的步兵,可是咱们的大炮,还有那些东西,也足够对面那些狗崽子们喝上一壶的!”
华梅指的是船队之中隐藏在大船阴影里的那些火箭船。
“大少帅!这样不行!”
强行跳上郑森的座舰,拦住郑森兴高采烈一窝蜂冲上前去行动的施郎,急赤白脸的,指着远处正按照华梅的指令。缓缓的调整着队列,将一侧的船舷对着从南澳岛自北向南冲过来的郑家水师队伍。
以李华梅的傲梅号为核心,两翼的舰船不断的调整角度,一个个炮窗被绳索吊起,从炮位中将一门门大炮推了出来,露出黑乎乎的炮口。
“我们这样乱哄哄的冲上去只能被李华梅的炮弹送到海里去!”
海面上,速度占据优势的红毛船冲在前面,而充当火船的那些小船因为轻便快捷,紧跟在红毛船的后面,那些大青头和福船则是被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整个郑家水师从天空上看。就是一个哑铃的形状,两头大,中间细。
“施郎说得对!要是李家小妮子用炮火先打垮咱们冲在前头的船,然后再对付后面的船,咱们就犯了兵家大忌。添油战术啊!”
郑芝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跳上了郑森的指挥舰。攥住侄儿的手大声叫着,他可不打算让兄长带着他们风浪里用脑袋换来的家业转眼间变成了海上的火堆。
“你说怎么办?!”郑森有点恼羞成怒了。
“停船,整队。让后面的船跟上来,调整队形,变阵!”
“对!让那些火船在前,红毛船居中以炮火掩护,大青头和福船在后面!”
三人简单碰了一下,索性施郎也不再回自己的船上了,便留在郑森的船上帮他指挥全军。
在施郎的指挥调度之下,五十艘火船被调到了船队前锋列队,在红毛船的火炮射程之内排列成两组队列。而在红毛船的后方和两翼,三十四艘大青头和福船也呈战斗态势列队。
“华梅,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傲蕾一兰有些不解,对于这海上的勾当,这个山林之中的豪侠女儿总是如看云雾之中的花朵。
“七夫人,对面的那些小船,想来应该是满载着柴草硝璜油坛这些东西,准备趁着顺风到我们这边纵火。然后,利用大火带给我军的混乱,他的大船乘机上来用火炮对我们进行攻击。打算趁乱给我们造成损失。”
华梅的亲兵队长天竺美女阿吉如今对海上战事也是了如指掌,对对面的战术想法洞若观火。
“打算放火来烧我?也好!今天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专业放火的!”
华梅漂亮的脸蛋上无邪的笑了笑,“一兰,你从辽东来,看过了咱们南中的烟火没有?马上要过年了,到处都要放烟花,今天我先给你放上一棚大烟火看看!”
一阵号声和几下旗帜摆动,在傲梅号等大船后面隐藏的那二十艘火箭船悄无声息的顺着大船之间的空隙从后面移动到战列线前面。逆着北风,奋力向前移动。
“这些船想做什么?”
火船上,几个士兵在风浪起伏中遥遥望见对面那些单桅杆快船,有些不解。
在指挥船的旗语兵的调动下,单桅杆快船排列成两列,船与船之间间隔二十余米,两列之间大约有五十米的间隔。
船上的水手们快手快脚的将船头金属架上的苫布掀下。露出了被遮盖的发射架,然后,迅速的从船舱里搬出了一个个木箱,从箱子里将一根一丈余长竿子,竿子的一头呈现圆锥状。看上去有些像过年过节时燃放的烟花,只不过,个头大了一些而已。
火箭船上的指挥员用望远镜简单估算了一下距离,又检查了发射架的角度和方向后,抬起头,看了看桅杆上的三角小旗帜。那旗子被海风扯的展展的,一个李字绚烂夺目。“此时北风大概是五级。”又同身边的发射手们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点了点头。“各船注意!检查尾舵,调到丁字状态!”
“点火!发射!”桅杆上的旗语兵向各船发出了命令。
随着各船上的一声声口令,湛蓝色天空中立刻出现了一道道灰白色的弧线。如同烟花般的火箭仿佛数十条火龙般张牙舞爪呼啸着扑向不远处的郑家纵火船!还未等到弧线消失。海面上便已经爆起了一道道火光。
只可惜,今天南粤军处于下风头,强劲的北风消耗掉了很大一部分火箭的推力,令那些火箭在距离郑家军火船十余米外便纷纷坠海。
虽然没有给郑家的放火船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