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炮弹狠狠砸在李华宇身前数步距离,大地似乎颤动几下,将华宇身边的几个亲兵砸得血肉模糊,被鲜血碎肉染得通红的泥沙,将华宇漂亮精致的衣甲染得血红,侧眼望去,一个深深的洞坑,出现在南粤军的队列旁。
“不要停留!受伤挂彩的兄弟,到一旁去!让开通路。队伍快速通过!
郑芝莞有点兴奋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传下命令:“所有火炮,不要再正面轰击了,尽量侧面轰击南粤军的队伍!!”
“开炮!”
“开炮!”
“开炮!”
炮手们阵阵疯狂的咆哮声中,炮台上六磅炮和八磅炮、大佛郎机等火炮一轮一轮的发射。西炮台和中炮台上被浓密的烟雾笼罩。
第一轮射击的郑军炮手们。则拼命将大炮推回原位。使用度板再次紧张核算距离,更有炮手拼命清膛,填上弹药。
因为分为三轮发射。他们的炮管,有更多时间散热。因为主场防御作战,他们早已将附近的地形烂熟于心,更利用一些地形做出了不引人注意的标记,郑军炮手便依托这些,更加从容的对来袭的李华宇部队进行猛烈炮火急袭!
炮声隆隆,沉重的实心铁球在空中划出长长弧线,以密集的侧射火力向越来越近的南粤军步兵狠狠的砸去。
近卫营队列中,东番兵队列中,血肉不断的和沙子一道被巨大的冲击力抛送到半空中,不时的有伤兵被左近的战友连拉带拖的从队列中送出,躺倒在路旁,等候着后续部队的救援。甚至东番兵队列之中,一个营官的认旗都被炮弹劈倒在地,虽然转瞬间便又树立了起来,但是那一营东番兵的队列已经有些散乱,想来是营官已经阵亡。
郑芝莞脸上露出狞笑:“以步阵逼来?这下舒服了吧!”
鼓浪屿的西炮台和中炮台上上炮击不停,一波一波炮弹呼啸过来。
“瞄准这两座炮台!全舰开炮!”
匆匆赶到鼓浪屿海面上的傲梅号,顾不得海面上还有大批的快蟹船正在迅速的往返就运输物资和伤兵,在李华梅的挥斥下,以不惜将火炮打得报废的发射密度,朝着西炮台和中炮台上倾泻着炮弹。
“我大弟弟要是有事,就算是杀了你们的头,也难消父帅心头怒火!”
“谁死都可以,大少帅绝对不能有事!”
鼓浪屿剩余的两座郑军炮台,刹那间吸引了多达二百余门二十四磅炮以上的火炮,轮番不停的向这两座炮台猛轰。一侧船舷的炮甲板打完齐射,便迅速调转船身,将另一侧的火炮对着炮台猛轰。炮筒打得发热了,便将一桶清水浇上去降温,只要能够发射炮弹,就算是给火炮带来再多的损耗也在所不惜了!
在舰队与炮台展开激烈对射,为李华宇的冲击部队提供火力支援的时候,南粤军的两个卫生营被快蟹船运载到了临时草草用被火炮击中的残破船只搭建而成的栈桥上。
无数的民夫扛着竹制担架,在医生和护理的带领下冲上滩头。
这些民夫大多是在南中招募的土人和倭人劳工,除了正常的工钱之外,更有一项优惠政策。
“凡是参加此次火线救护的,可以充抵一年的劳动期,提前一年获得户帖。如果在火线上救护下伤兵彩号,还可以一人抵一年!”
这样的诱惑,在那些在山林矿井中苦苦挣扎的倭人和土人劳工看来,无比优厚。有危险又怎么的?在数十里深的井下挖煤采矿就好了?还不是四块石头夹一块肉?
不过,登上滩头之后,战况之惨烈,触目所及到处都是残肢碎肉的情景,看得那些民夫个个胆战心寒,前方不时有伤员抬下,个个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要不就是被打得四分五裂,真是太吓人了。有的民夫顾不得救护伤员,而是扶住竹制担架开始大声呕吐起来。
几个背着绣有菩萨画像的竹编救护箱的郎中过来照着这几个民夫的身体便是几脚,“呆在那里做什么?快点!”
几个被踢打的民夫唯唯诺诺的点头“嗨依”了一声,扛着竹担架跟着这群郎中向前冲去。这些郎中。全部享受军官薪饷待遇,并且按照各自的资历水平拉开层次,虽然他们不会直接上战场,但是整个南粤军全军上下,对此都毫无怨言。因为无论是谁,都会有生病受伤的时候,而这些郎中就是将士们的救护神。
他们的救护箱内,装满了各种药品器械,小刀、剪刀,止血粉。刀伤药。金疮药,烧酒,棉花纱布绷带等物一应俱全。
此时的南粤军,战地救护、野战医院、外伤治疗手段。可以说在整个文明世界都是第一位的。要知道。欧洲就算到了拿破仑时代。外科手术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止血,还是要用烧红的烙铁来帮忙。在烙铁与小刀下。外科手术死亡率也超过八成。特别医治外伤,此时是使用沸滚的油,倒入伤口中,这到底是在谋杀还是在救人?而且你能够想象到,医生和理发师这两个职业可以一人兼任吗?
在兀自冒着青烟的东炮台空地上,大量的卫生帐篷搭建起来,用于手术准备的开水也在铁锅中开始翻滚,民夫们奔跑往来于中炮台与东炮台之间,将一个个伤员抬到卫生营中进行诊治手术。
而在炮台之上,数百人奋力移动着被郑军炮队丢弃的火炮,将炮口对准了中炮台,“娘的!拿老子们造的炮来打老子,老子们就用你们的大炮来教教你们!”
在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