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家伙,瓦西里上校和戈洛文总督都巴不得他早点死在索伦人或者是赛里斯伯爵的刀下,却没有想到,祸害一千年的道理,不光是在中国有。
“你这个该死的!想说什么!?”
“总督大人,您身上带着够吃几天的食物?”丝毫不理会瓦西里上校的喝骂。哈巴罗夫只管向戈洛文建言。“在这里的这些沙皇陛下的臣民,又有多少食物可以让我们渡过这残酷的冬天?”
戈洛文别的不想,活下去是第一位的。
“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大人,趁着通古斯人混乱之机,组织人马反击,夺回我们的粮食和财富。还有雅库茨克!”
“轰!”
城头上一声炮响,立刻吓得有数十个刚刚从罗刹人监牢中逃脱出来的索伦人丢下了手里的物品跪倒在地上。一枚六磅炮的炮弹从城头上飞了下来,直奔人群最密的一团,那里,上百个索伦人正在拥挤在一次哄抢着从仓库里搬运出来的粮食。金灿灿的燕麦和豆类洒了一地。
炮弹砸穿了人群,溅起了无数带着冰碴夹着血花的泥土。直接跳跃奔进人群之中后,将不远一个新近归附部族士兵的胸膛打穿,将他的身体破开一个巨大的血洞。余者十几个小弹四下横飞,在冻得坚硬如钢铁的地面上到处乱跳,不断有人被这些跳跃的小恶魔带中,血肉模糊,断手断腿。甚至有一个倒霉的家伙。直接被一颗斜扫的炮弹带走了半个头颅,无头的尸身喷出一道道血雾,轰然倒在地上。
“砰砰!砰砰!”
城头上一连串的火铳对着城内哄抢战利品,拿着罗刹人的刀剑四下里狂砍乱舞,握着酒瓶子喝得醉醺醺的家伙们齐齐的射出了弹丸。
一刹那间有数十个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同自己一道大抢特抢,一起喝着从罗刹人的地窖里翻出来的劣酒,转眼便身体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倒在血泊之中,这如同冰水从头淋下来一样。让这群正处于癫狂状态的家伙清醒了过来。
城头上,李沛霆气得脸色铁青,满脸都是杀气,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断的抽搐着。
狠命的用皮鞭抽打了几个同样抢得满头大汗,兀自意犹未尽的在几间库房里不停的搜检着罗刹人留下来的食盐和劣酒的本部士兵,博穆博果尔知道这回怕是惹恼了眼前这位李大人了。
事前讲好的,多少次攻打罗刹人城堡时都执行的很不错的规矩。如何今天变得如此苍白无力了?如何便毫无约束能力了?
他正待上前向李沛霆请罪,猛然间一个吉利亚克人惊恐的大叫起来,他指着城外的勒拿河方向,“罗刹人!罗刹人!”
城外。数百个罗刹人脸如青灰,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绝望,挥动着巨大的斧头只管一路狂奔而来,冲在最前面的,已经开始挥动着大斧劈砍着城墙。
多年来罗刹人在这些人心中形成的恐怖印象,令他们感到无比的恐惧。这些罗刹人如今除了手上的武器以外,更是一无所有。此番冲锋,便是拼死一搏,赢了,便夺回可以过冬的粮食和房屋,输了,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哈巴洛夫在人群之中不停的鼓动着那些已经知道自己只有这一线生机的家伙:“弟兄们!我们的粮食、衣物都在城内,没有了这些,我们便会冻死饿死在这荒原上!不想死的,便跟我冲!”
“冲啊!弟兄们!”
求生yù_wàng使得这些哥萨克、流放犯、沙俄的士兵们,第一次真正的做到了并肩作战,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士兵监督哥萨克,让流放犯冲在最前面。
浑然不顾城头上李沛霆的护卫一排排向下开火,根本不管密集的弹丸将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个打翻在地。
几个悍不畏死的流放犯和哥萨克,挥动手中的大斧,将仅可以侧身而过的木墙缝隙劈砍开来,让那豁口可以通过一个人。
看到一个个身形如熊,脸色青灰,当真如同修罗恶鬼一般的罗刹人挥动手中板斧冲进城中,未曾接战,那些怀里、身上满是抢掠来的各色战利品的各部俘虏男女,便先在气势上怯了三分。
逃!
这些人看看身上的背负的、怀里抱着的粮食、衣物、食盐、酒类,手中的刀剑和马匹,满意的点点头,立刻翻身上马。便从人群之中冲开一条路,策马狂奔而去。
一个带走十个,十个卷走一百个。
转眼之间,将近两千名被羁押在雅库茨克城中的各部男女便逃得干干净净,他们自己逃走了不说,也将那些刚刚归附不久的部族士兵带的毫无斗志,簇拥着各自的头人转身便跑。
一场大捷转眼变成了大溃败。
几天以后。在那座距离雅库茨克城二百余里,同样在勒拿河流域新近筑成的城堡内,达斡尔头人拉夫凯气势汹汹的挥动着手中的长鞭,抽打着跪在城内空地上的那些罪魁祸首。鞭梢所到之处,皮肉和血花乱飞。城寨的大厅之内,李沛霆满面寒霜。只管拨弄着手炉中的木炭,博穆博果尔、奥尔迪等人一个个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只听得木柴燃烧时偶尔发出的毕剥之声。
如果不是李沛霆一路持重,每行走数日便要择地筑成营寨,派遣人员留守,那么,今天这些人便会被这荒原上呼啸的寒风。饥饿的狼群所吞噬。
这座城堡,和附近的五座城都归拉夫凯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