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加拉湾上,几片白帆如云。
四艘双桅横帆船护卫着一条大福船在湛蓝色坦荡如镜的海面上航行。
尽管在船上水手们的眼中看来,这种航速便是以福船看来也是行走的极慢了,可是,船上的乘客却仍旧是将自己紧紧的绑在桅杆上,脸色惨白。他们已经将自己的胃液和胆汁都呕吐了出来。
这些乘客便是从日喀则出发经亚东一路南下,抵达巴里萨尔城的乌斯藏世俗和宗教两个系统三家势力的代表。
仲麦巴家的陈列嘉措作为这个乌斯藏僧俗势力代表团的首席使者、团长被一根牛毛绳子牢牢的绑在主桅杆上,惊奇的看着来来往往的水手们泰然自若谈笑风生的在这甲板上走来走去。
“这些汉人果然有些利害!在这无边无涯的大海上还能如此!”
当日,作为世俗势力的领袖固始汗和他的长子,达延鄂齐尔汗同四世大博学珍宝智者和五世大海上师这对师徒为领袖的宗教势力,稍微一试探,立刻便一拍即合勾搭成奸。连半推半就这个过程都省略掉了。
原因嘛,也是很简单。
高僧活佛是为了遏制白教势力借助南方汉人的经济力量卷土重来,影响到自己的地盘和存在。而固始汗父子又何尝不是担心自己的地盘?
青海的喀尔喀蒙古人,信仰的是噶举派白教,与他们用来号召百姓的黄教是死对头,如果被白教在南北方呼应夹击的话。那么固始汗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还有一点,固始汗也在日喀则见到了有手下人购买到的南方汉人制造的上好武器盔甲,经过第巴索南饶丹了解,这些都是南方商人主打的商品。
此时的固始汗,地盘从巴里坤、乌鲁木齐,到川康甘青,还有如今的乌斯藏地区,整个西部和中亚都是有影响的人物。
有影响归有影响,名气大、地盘大,自然得罪的仇人也就多。
为了将这些明里暗里、已经暴露的和没有暴露的敌人一一清理掉。固始汗也是急需各种武器粮食金钱的供应。如果能够从南方汉人那里弄到这些。自然是极好的!
于是,两方三家要讨论的话题,主要就是派遣何人前往联络感情,签订一系列的文书。和以何种名义、身份出访才好。
固始汗毕竟有人去过沈阳。也曾从八旗官员将领亲贵口中隐约听说过一些事情。如今南方汉人是忠于明国的,在几次战役之中让八旗兵马损兵折将,死伤惨重。所以。固始汗觉得,为了生意起见,还是不要打出和大清八旗有关的名义来。
于是,双方很痛快的将早就被丢到布达拉宫地下室里发霉的乌斯藏都司的册封文书印信等物寻了出来,作为此次南下的关防身份去与南方汉人协商。
至于说出使的人选,自然三家都要派人去,固始汗的人,四世大博学珍宝智者的人,五世大海上师的人,构成了这个使团的主要力量。
而正使本人,则是由五世大海上师的亲信,。
这位在索南嘉措之后担任第二任第巴,执掌乌斯藏行政权力的人物,此时虽然还是一个和五世大海上师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但是已经进入到了大海上师的亲信行列,成为大海上师有意栽培的人物。
说起陈列嘉措与五世大海上师之间的渊源、香火因缘,我们还要将视线往后延伸一下。
在历史上,五世大海上师于顺治九年到北京见福临。进京觐见的时候,行走的路线是从哲蚌寺去色拉寺,,,。十个月后,桑结嘉措降世。而五世大海上师对待桑结嘉措的态度,完全就像是乾隆对待福康安一样,年纪轻轻的便着力提拔,而且委以重任,成为继他叔叔陈列嘉措之后仲麦巴家族的第二个,乌斯藏历史上的第五任第巴不说,而且耗尽乌斯藏的人力物力来营修红宫部分,经过两年多的努力,终于在1693年完成举世闻名的布达桑结嘉措塑像拉宫扩建工程。
在他主持编写的五世大海上师传记之中,对于他的出身来历有了很隐晦的描写,“这位圣体化身的观世音菩萨在那里遗落了一粒珍珠宝鬉上的宝珠。”
听听,是不是比起什么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感觉文雅多了?哦,那桑结嘉措算是什么,还猪哥哥?顺便说一句,这个桑结嘉措应该就是鹿鼎记里和韦爵爷拜了把子的那位桑杰喇嘛的原型人物。
桑杰嘉措是最有名的第巴,不仅是因为他的才能,更是历史对他的评价不一,而且处于五世大海上师和六世大海上师这十五年真空期间的掌权者。桑杰嘉措自小在叔叔的教育下,得到很好的教养和熏陶。八岁时,他被送到布达拉宫,在五世大海上师的直接培养下,开始严格的,全面的经学教育。(是不是和福康安一样,自小就被接进宫中教养?)看来,五世大海上师不仅仅想把桑结嘉措培养成佛教学者,而且是想把他训练成自己的接班人,也就是一个学识渊博、具有政治魄力和敏锐干练的办事能力的活动家。除了一般的佛教学程以外,还普遍地涉猎梵文、诗学、医药、天文、历算、文学、历史等等各个学科,并且取得优异的成绩。
而仲麦巴家族担任的第巴之职务,虽然这个时代已经从整个乌斯藏的统治者变成了负责整个乌斯藏行政事务的大管家,但仍旧有着巨大的权力,
那位让无数人念诵着“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的作者六世大海上师仓央嘉措,就是经桑结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