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路的万仙会被三千营和神机营的兵马稍微一打,便转身便逃。
就是逃走,也不忘了将绣着莲花的大旗扛走。
京营的兵将们耳边还在回荡着这群教匪的口号声,他们却败退向西而去了。
“三山三山,站在云端,号令一响,一拥二呼往前闯,闯过去,抬头看,敌人望不见,大炮一响落在后面,拿起刀来就要砍,砍的敌人不睁眼,向南看,这海大水连天,顺着水波往前窜,窜过去,打胜仗,打了胜仗得安然。”
看着丢弃了一里多地的破烂刀枪和破鞋烂斗笠,罗祖明不由得哈哈大笑。
“好一个打了胜仗得安然,咱们今天就让你好好的安然一下!”
罗祖明鞭梢一指,“儿郎们,杀!”
其实他就算不发军令,这群三千营的骑兵也是跃跃欲试。
方才的战斗只是一面倒的屠杀,神机营的一轮火铳打过去,便打死打伤对方近百人,而己方一个伤亡也没有。这样的仗他们可是从来也没有打过!
骑兵的铁蹄踏过方才的战场,依旧可以看到躺在官道上的那些教匪尸体与呻吟伤者,还有稀稀拉拉丢的到处都是打制粗糙的兵器。
这些跟他们无关了,他们铁蹄滚滚,只是往前奔去,他们的目标不是这些破烂!
策马行过一里有余,就看到前方那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溃败的教匪们,听得背后急如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追来。他们更是惊恐大叫,撒丫子跑得飞快,跑得四面八方都是。却被从大队中分出来的三千营骑兵小队驱赶,疲惫不堪的教众不得不跪地请降。
“绑起来!绑起来!一个教匪半块银元!”
不要问我活捉教匪的价钱怎么变了,这种事情大家都清楚。
三千营的骑兵队伍继续策马前行,不断的分出骑兵小队出来,将教匪的大队分割开来,大队骑兵仍旧驱赶他们往前跑。
又行了一会,就看到地上抛了不少金馃子银锭之类的,还有些钗环首饰之类的财物。更多的则是花花绿绿的丝绸锦缎。偶尔还有几件皮货。
三千营的兵马更是一声欢呼,他们如此苦苦追击,为的不就是这个?!
有那手疾的便跳下马去捡拾财物,更有些骑兵见自己无法获取财物。便恨恨的一催坐下战马继续朝不远处的人群追去。
前方散落了更多的金银财物。东一块西一块。绵延了周边两里的范围。
“上啊!追啊!教匪那里有的是好东西!”
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吼声,在神机营的队伍里传播开来。令神机营的士兵们也是兴奋异常,推推搡搡的便向前冲去。紧紧的跟随着三千营的马队身后,希望能够从他们手中捡到漏网之鱼。
“唉!内地官军,还是这般没出息!”
廖冬至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看着镜头里互相争夺财物,甚至动起手来的两部友军。
倘若是南粤军追击溃退的敌军扩大战果时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只怕是各级带兵官都跑不了一顿军棍,并且还要有军政司将今日的表现和后果写入该员军官的档案之中,直接影响晋升提拔。因争抢金银财物而起引起纷乱,没有一点军心阵势,部队陷入一片无组织无纪律的状态之中。若是此时敌军突然以大队骑兵步兵围攻,后果则是不堪设想。
事实上,这样的招数,被一直沿用到了民国年间,几个民国年间有名的悍匪对付官军围剿便经常祭出这一招,围剿的官兵每每在匪徒这招下被杀得大败。
廖冬至当然不会上当,以南粤军严格的纪律,兵士们的自我克制能力,也可以抵住那些金银财货的诱惑,(笑话,这些士兵和低级军官随便哪个用中原官兵的标准来衡量的话,都是中等规模的地主,为了一点财物,让自己损失的更多,划不来嘛!)廖冬至的帅旗后面,以营为单位组成的行军序列,静静的停驻在官道之上,仍然保持队形的完整,各级军官们不时的在队伍当中来回走动,低声的督促兵士们喝水休息,检查身上的装备。
看得这一幕,倒叫同样举着望远镜眺望远处战事的两位副将颇为汗颜。自己的军队可谓是国家精锐,天子亲军,居然腐朽不堪到了这样的地步!
二人正欲给自己找个下台阶,然后收兵回营之后,再好好的收拾这群不开眼的东西时,耳边隐约听到阵阵模糊不清的声音。
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节奏也是越来越分明。
远远的,数十骑哨骑从东面策马狂奔而回。
在他们趟起的烟尘后面,一道隐约可见的人潮正在地平线上起伏不定。
“列阵!”
廖冬至冷冷的从口中迸出这两个字,一声嘹亮的号声随之响彻第三旅的队列上空,所有的军官士兵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罗祖明和谈奇瑞二人也纷纷督促手下亲信前往召集部下莫要再贪财了,赶快回来列阵!
廖冬至却也不惊不慌,只管拿着望远镜眺望远处的敌情。
“大人!是闻香教的教匪主力,从东面大举杀了过来!他们打算把我们赶下东平湖去!”
为首的哨骑气喘吁吁的在廖冬至马前滚鞍落马,顾不得整顿军容便大声的将这敌情向旅长禀明。
“有多少人?!”
“至少在五万以上!附近几处失陷的城池之中的教匪还在陆续向这边赶来!”
罗祖明正在督促那些急匆匆从官道西侧赶回的骑兵列阵,听得这话,不由得双手一抖。手中的望远镜几乎掉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