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是梁国每年庆祝丰收的日子,梁国是四国之中最为富强的国家,是以,每到这一日,皇城内外自是一片欢愉,热闹非凡。用“琉璃灯迷离,万火朝天西”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云蔷站在城墙之上,面上沉静如水,一双眸子却在不停的转动,一拨拨的人影在她的眼里略过。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知道再怎样寻找也是无用,云蔷终是垂下了眼眸。
一名宫婢躬身向前,行到云蔷身边低声道“娘娘,陛下来了”
辛夷是云蔷的婢女,也是同她在这宫里最为亲密的人。
云蔷收起手中的哨子烟,微微整理了下宫装,准备见驾。
“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云蔷身边的一众宫人皆跪下行礼,独她仍倚墙站着,含笑看着来人。
在众人眼里,这是大大的不敬,但云蔷不怕,她知道这是她的荣宠,他唯独给她的。
他是安玦,是这梁国的国君,是给予她一切的男人。
安玦的眼里满是宠溺。云蔷从来不瞎,无论是眼睛还是心。所以,她知道安玦是爱她的,但是对此,云蔷只会感到不安,安玦待她越好,她越是不安。
云蔷心里在想“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爱我的,很爱很爱,但是我根本就是个骗子,我爱的人在远方,我终究是会回去的…………”。
安玦今天没有着朝服,也没有穿宫装,只是极简单的一件月白色长衫,金色波纹线渡边,银色的袍子随意的搭在身上。虽然无华,却难掩贵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皇家气息,不怒自威。
安玦伸手抚顺了云蔷被风吹乱的鬓发,随后为她披上了一件袍子,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
“蔷儿,这里风大,莫凉了身子”安玦含着笑,声音莫不关切。
“谢陛下”云蔷微蹲了蹲身子,说话时带着笑意,可是言语里透着疏离,冷清得很。
听见她这样说,安玦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再次恢复神采。
安玦执起云蔷的手,牢牢的握在手心,一字一句的说“我们是夫妻,是世间最为普通的夫妻,在我的心里,你是云蔷,只是云蔷,而我,是安玦,只是你的夫君,你应该叫我安玦,而不是陛下!”
在安玦诚挚的眼里,云蔷看到的是期待,她知道安玦希望她能予以回应,可她更清楚的是......她不能再给他过多的希望,她只是他的一个梦,他始终是要醒的。
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云蔷闭上了眼睛,不辩悲喜的说道“陛下,臣妾累了,回宫吧”。
安玦并没有在称谓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听云蔷说累了,便立即着人准备,起行回宫。
天上能看见的天灯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已经不可辨别的密密麻麻的火光。
本就星稀的夜空此刻愈发显得暗淡,透着三分清冷,又透着一丝悲凉,更多的是未知的混沌。
在车上,在步撵上,在回寝宫的路上,云蔷一句话也没再说过,安玦已经习惯这样静谧的时刻,便也没在开口。
一路上,都只是静静的走着,云蔷唯一的一句话就是自己今天累了,恐怕不能侍寝,安玦尴尬的笑笑,回道“我今天正好还有一些政事没处理完,待会儿不会留下”。
云蔷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安心的点了点头。
仪光殿里灯火通明,安玦陪同云蔷回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熏香炉里的小黑檀木烧得正旺,檀香味浓烈得紧,往日怡人的香气在此刻只是让云蔷觉得头疼欲裂。
“辛夷留下侍候本宫就寝,其余人通通退下”云蔷闭上眼抚上自己的额头,轻轻的说着。
“是,娘娘”如同往常一样,云蔷让辛夷留下侍候,其余人通通有序的退下了。
看着宫人们都退下,直到殿门合上,云蔷才转身。
“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一声怒斥随即而来。
云蔷刚刚转身,身子还没立稳,就被抽了一巴掌,立时,她的脸便肿了起来,下手之人力道之重,可以想见。
云蔷顾不上这个,继续以最端正的姿态正起身来。
“今日这样好的机会,你为何不动手,你想背叛南国,背叛殿下吗?”辛夷手指着云蔷,一步步走到云蔷面前,大有再打她一巴掌之意。
“云蔷不敢!从未有这样的想法”云蔷抬起头直视辛夷。
辛夷看着她轻笑了笑“你不敢,呵……真是可笑!莫不是习惯了现在的荣华,放不了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
云蔷不依不饶的看着她的眼睛,义正严词的说道“云蔷没有这个意思”。
辛夷一步步逼近她“你还要做这梁国的贵妃多久,可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来这梁国的目的是什么!”。
云蔷略微侧头看了看殿门口,随后答道“云蔷不曾忘,云蔷清楚自己是南国的人,是殿下挑选的细作,是辛夷姑姑的副手,来梁国是为了窃取梁国的边防图,以及宣帝性命,使得梁国大乱”。
“既然如此明白,那又为何一次次的不肯下手!”辛夷捏住云蔷的下巴,微微收紧,慢慢用力。
云蔷别过头用力挣开辛夷的手“请听云蔷解释,云蔷以和亲的身份来到梁国,本就身份敏感,如今,来到这梁国不到一年的光景就晋升为贵妃,仅在皇后之下......”。
说着说着,云蔷的脸颊也微红起来,来梁国的这些时日,都是辛夷陪着她,期间遇到多少次生死离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