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挑了半指方才冯玉梅吐出来的血,一站起身就正好对上转头怒视的老管家,扶晞不慌不忙把手指给他看,“这血色偏黑,老人家你不会想不到是什么吧!”。
老管家看了一眼,沉思两秒,他转而去看床上的冯玉梅,还是昏昏沉沉的模样,煞白皱巴的一张脸,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划下。
扶晞轻嗅了嗅染血的手指,闭上眼仔细想了想,片刻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巾,将手上的血擦上去,又将手巾四四方方叠好,揣回怀里。
这么一会儿,冯玉梅也醒转了,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一直半眯着,隔了一会儿吐声,“感觉好多了”。
老管家见了很是激动,他立即给扶晞让了位置,恭恭敬敬的道了句,“多谢姑娘了,方才是老汉无礼了!”。
扶晞轻声回复,“无妨”,她走上前去,弯腰给冯玉梅把脉,脉象与之前无异,不过抬头见她面色好了些,气力也似乎回缓了些,便安抚了一句,“夫人如今可以吃饭了,你这三日按照我方才的法子做,等我来,就会轻松些”。
“知道了,谢姑娘”,冯玉梅安心的闭眼点头,睁开眼的时候看了看老管家,“应伯,我现在有些饿了,你去吩咐厨房煮点粥过来,稀一点”。
老管家闻言,大喜于面,他又对着扶晞鞠了个躬,就差感激涕零起来,见扶晞点了点头,他立即转身出门。
“夫人可是有什么要问我的?”,扶晞知道冯玉梅有意支开老管家,想来是有什么要问。
冯玉梅点头,极为认真的说道,“姑娘一直回避我的问题,我想知道姑娘是谁,可否摘下面罩让我一见,我知姑娘不屑于财帛,但是不管是我个人,还是整个冯家,都是视姑娘为恩人的”。
“且不说我还没治好夫人,就算是治好了,那也只是我想这么做,而不是为了让夫人回报什么,所以夫人不必在意这个”,扶晞说话的同时挑头看了看外边,推算了时间,她这时回去,到五皇子府府门的时候,应该也天黑了,不早不晚。
“姑娘带着面罩自当有你的理由,是我越矩了,但是记不记下这份恩情,却是我个人的事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姑娘的心意,我冯家必当以心还之”,冯玉梅说话诚恳,内心激动了些许,面色也就稍有红润。
扶晞不语,片刻后她拿起刚刚放在床边的银票,在冯玉梅眼前晃了晃后说道,“这就是我的报酬,你我两清”。
冯玉梅无奈笑笑,“姑娘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回家,夫人保重”,扶晞将银票揣在怀里,转身离开。
在扶晞走后不久,老管家也回来了,身后的小仆搁下了吃食便被遣了出去。
虽然是为了支开老管家才说的借口,但看着那一碗碧锦碎粥,冯玉梅觉得很有食欲,这在之前的一段日子里是不曾有的。
老管家扶起冯玉梅,给她喂了几口粥之后,就把碗勺都递给了她,扫了一眼屋内, “小姐,那姑娘走了?”。
“走了,刚走”,冯玉梅不抬头,缓缓送了一勺粥入嘴。
“那姑娘总让我觉得…”,老管家支吾其词。
“觉得什么,不简单吗?”,冯玉梅依旧是没抬头,只不过眉头轻挑了一下。
“来历不明,姓名不详,用意难想”,老管家揪了揪自己的山羊胡,目光如炬,“听声音应该还是个小丫头,那孩子本事大着,那么多大夫瞧过,都觉得不可再治的病,她似乎并不觉得是难题,一味药用下,立竿见影!”。
冯玉梅喝了大半碗粥,将碗隔到小案上放下,拿过锦帕擦擦嘴,这时才抬头去看老管家,“不管她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她如今于我,于我冯家而言,都是恩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