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氏只觉眼前一黑,脚下打了个踉跄就摔倒了。
“这事怎么话说的呢!”林大海见状,忙招呼了另外帮忙的小伙计上前搭了把手就将王氏扶到了地头旁边的一棵老柳树下,一边用带来的清水打湿了帕子给王氏擦脸,一边满脑袋雾水的自语着。
清凉的帕子搭在王氏的脑门上,一时气血上涌昏厥的王氏,嘤嘤醒来,还不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就无声地哭了起来,她这些年省吃俭用的帮着张大奎打理家里头的田地,为他张家生儿育女,赔了整套嫁妆,如今这把年纪,却落得这样子的下场,也难怪她会坚强不起来,当着林大海的面就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不打紧,可将林大海惊着了。
这不是碰瓷吧,林大海这般想着,退后了两步,同时将旁边蹲着的小伙计拉到了跟前儿,免得一会儿被王氏赖上了,“老张大嫂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你和大兄弟说说,要不然就去家里头,和你弟妹聊聊,这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王氏闻声,茫然地抬起头,一把推开了挡在她和林大海之间的小伙计,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大海,颤声问道:“你刚才说是这片地被人通过牙行卖了?你可见到那人了,不会是有人欺诈吧!”
“老张大嫂子,这地不会是我老张大哥家里的祖产吧!”事到这会儿,林大海也猜出了几分,他回头看了眼不远处隐隐可见的张家窑,又回头看了看面如锡纸的王氏,将小伙计打发到了一边,压低声音的问道。
王氏嘴角挂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
也不怪林大海现在才知道这地是张大奎的那十几亩田产,他是知道张大奎的地就在张家窑这边,可是从没有过来看过,也就是农忙的时候,瞧见过张大奎两口子往这边来而已,再加上张大奎这些年家里头过得不错,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卖房子卖地的大事,所以他就算是从牙行那边得到了消息,也没有往张大奎身上想,就算是刚才瞧见王氏,也只当王氏是去下地干活路过呢,他瞧着双眼无神的王氏,很是同情的叹了口气,急声问道:“老张大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氏如同一个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将家里头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没说完,便又一次悲痛欲绝的哭了出来,边哭边往地头旁边的坟包爬去。
旁边就是张大奎父母、爷奶的墓地。
以往,她每次过来干活的时候,都会趁着中间休息的时候,将这些坟头上的野草拔一拔,或是往上填填土,她这会儿真想问问张大奎的爹娘,她这个张家儿媳妇,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了,居然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林大海可不知道她的打算,想着她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神情也不对劲,又手脚并用地往一边爬,忙叫着小伙计一块上前拦住,也不管王氏哭嚎着往下冲的动作,七手八脚的就抬回了庄子上,连地里头那些量地的牙行经纪都顾不上管了。
“这是咋了!”
“这咋回事呀!”
“那不是老张家媳妇么?这是抽羊角风了!”
庄上的路边,三三两两坐在一块说话的老人,或是那些不用下地干活的媳妇,瞧见林大海和小伙计抬着王氏回来,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林大海顾不上打理这些人,却也需要个女眷来帮帮忙。
他左右环顾一周,并没有瞧见自家老子、娘,只得求了个比较靠谱的老爷子,让他自己个儿媳妇林于氏请来帮忙。
而他则拉着小伙计一块抬着王氏就去了张大奎的家。
“我娘这是咋了?”正和小伙伴在家里头玩的张宝儿,瞧着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王氏,忙扑了过来,急声问道。
“赶紧去打盆水给你娘擦擦脸。”
林大海没有理会张宝儿的话,淡声吩咐了一句,便和小伙计将王氏放在了炕上,扭头瞧着炕上坐着不动地方的几个孩子,挥了挥手道,“老张家有事,你们就先回家玩去吧!”
说着,他又低头看了眼嚎啕痛哭的王氏,低声安抚道:“大嫂子,你听我说一句,这牙行那边最先就找了咱们东家,现在正在你家量地呢,只要咱们这边给你拖些日子,你这地还是自己个儿的,你这会儿可得打起精神来,赶紧找到你家张大奎才是正事,你说你要是都倒下了,你家里的这俩孩子可咋整!”
要说也是幸运,这张大奎虽然把家里的银子和地契都拿走了,却也没有跑赌场那地方耍钱去,而是合计着卖了地契凑些银子,跟着几个小兄弟去做些小买卖,彻底离开丰台这地方,这样就算是他没有休了王氏,却也不比再每日看着王氏的脸色过日子了。
牙行里的经纪看了张大奎的地契,一合计位置,便想起了炫彩坊背后大东家的庄子就在那附近,也就没有费劲找其他的买主,直接就找到了炫彩坊的掌柜白娇头上。
白娇,那也是分分钟就几百两银子上下的大掌柜。
这买个十几亩地,左右用不了百十两银子,这点小事就压根没被他放在心上,直接就将这事交给庄头林大海负责,让林大海领着牙行经纪去量地了,就等着量完地就掏银子去衙门过地契,这事就算完了。
要是换了个陌生人量地去,就算是王氏哭死在地头,怕是也没有人会在意,毕竟这年头败家舍业的人多了。
换了林大海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