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兴阿连道不敢,忙起身举杯,将杯中的梨花白一口饮下。
“别这么拘束,这既是茉雅琦的娘家,也是你的家,在家吃饭,随意就是。”尔芙见状,笑着将酒盅里的果酒一饮而尽,强忍着喉咙里的辛辣感觉,对着阿兴阿摆摆手,示意他快些坐下,柔声客套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阿兴阿怎么可能在如此陌生的场合下,真正的放松下来呢……
不过尔芙的笑容很温暖,大李氏也很会缓和气氛,便是有四爷这尊大佛如冰山般坐镇牡丹台,他还是比在临水书斋里的时候轻松了些,起码后背不冒冷汗了。
一顿家宴,便在这样有些拘谨的氛围下结束了。
尔芙稍显疲惫地回到了堂屋里,打着哈欠,脑袋瓜儿一点一点地坐在太师椅上,终于有机会问起乌拉那拉氏媚儿的情况了。
她故意摆出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她怎么样啦?”
四爷一眼就看出了尔芙平静下隐藏着的嫉妒和酸楚,笑着答道:“还好吧,胡太医开的药,她已经按照医嘱用上了,瞧着精神挺好的,就是她之前睡眠不好,难免有点缺觉,坐一会儿就连连打哈欠,爷见她困意正浓,便让她早些休息了。”
说完,他又对着尔芙抿唇笑了笑。
尔芙有些无语地翻着白眼,低声反驳道:“我没有问你这些,她的身体如何,我心里比你有数,难道胡太医还解释不清楚乌拉那拉氏格格的病情。
我主要是想要问问你觉得她那边的状况怎么样了……
毕竟之前府里各处都有传言,说是她那边的日子过得有些艰难,乌拉那拉氏侧福晋有些不喜她的做派,总是去找她的麻烦,你过去瞧过,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说完,她就端起了手边有些凉的茶碗,咕嘟嘟地喝了两口。
四爷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点点头道:“瞧着还好,奴才们伺候尽心,小格格的情况,也有所好转,倒是不似梁太医说得那般严重了,但是总归是身子虚弱些,还需要细细调养着。
再说,你也知道,这府里头的传言,总是有些不着边际和夸大事实。
爷觉得兴许是有人故意添油加醋、无事生非吧,好在乌拉那拉氏格格是个懂事、懂规矩的,爷问过她,她也都解释了,之前也并没有谁故意去为难她,而且这乌拉那拉氏侧福晋是她的同族姐妹,便是为了脸面,这点姐妹情分,总是要顾忌到的。”
说完,他也口干舌燥地端起手边的茶碗,来了个一饮而尽。
尔芙听完四爷这些话,却没有理会四爷,而是给了诗晴一个诡异的眼神,意思说,瞧瞧你家主子我的猜测很准确吧,这乌拉那拉氏媚儿的心思是一点都不简单呢,人家所图甚大,哪里是想要给乌拉那拉氏侧福晋添点堵这么简单的事儿。
四爷注意到尔芙和诗晴的互动,满脸狐疑的问道:“怎么回事?”
尔芙闻言,笑着说道:“还不是这妮子想着你过去探望乌拉那拉氏格格,怕你觉得是我苛待了府里的内眷,让我抓紧送点礼物过去弥补一二。
我当时就告诉她,我这位嫡福晋做到一碗水端平了,不心虚,不需要玩这些锦上添花的小把戏,也不担心乌拉那拉氏格格对我这位当家福晋有什么误会,我也相信乌拉那拉氏格格不会误会我,她不信,我就和她打了个赌。”
诗晴呢,则是在四爷问话的时候,便已经满脸惨白地跪地请罪了。
“你们主仆是真爱玩闹。”四爷听完尔芙的解释,也知道诗晴是为了尔芙好,怎么好怪罪诗晴的小人之心,更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责罚尔芙的陪嫁丫鬟,那不是打了尔芙的脸面么,所以他笑着揶揄道。
说完,他便摆摆手让诗晴下去了。
等到诗晴出去后,四爷这才对尔芙说道:“你这嘴上亦是没遮没挡惯了,这怎么什么话都说呢,真不怕爷误会你啊,就算是不担心爷误会你,你也该替你跟前儿的宫婢想想啊,这么明晃晃的告状,以后谁还敢和你说心里话!”
“切,诗晴她们才不会呢,她们明白主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说完,尔芙还丢给四爷一记明晃晃的白眼儿。
尔芙在心里暗道:自个儿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和四爷告自个儿近身宫婢的状呢,便是告状,那也是美化后的,怎么可能真害到自个儿近身宫婢们,做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呢!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告诉四爷的。
她笑嘻嘻地摆弄着耳边的碎发,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笑着说道:“我知道她们是为我好,但是咱们是至亲夫妻,我瞒着别人,怎么可能瞒着你呢,再说你要是为了替别的女人出气,便责罚我身边的近身宫婢,那你也不是你了!”
“就你嘴甜。”四爷闻言,心里暖烘烘的,笑着抬手刮刮尔芙的鼻尖,低声说道。
尔芙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颊,又丢给四爷一记白眼,这才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沉声解释道:“什么叫嘴甜呢,我就是实话实说。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得解释解释,那就是我真没有苛待过府里的内眷们,别说是乌拉那拉氏媚儿这些八旗出身的格格,便是包衣旗出身的雨桐、雨桠她们,我也是一视同仁的,照着府里的规矩办,该多少份例就发多少份例,而且还特地加重了小五格格的份例,毕竟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