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当尔芙满怀担心地躺在炕边儿上药时,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不适,她也没有感觉到她所担心的那些古怪味道,只是不能再自由自在的喝茶、吃点心,而且因为嘴里上过药,唾液一直分泌,这让她多少有些不舒服,然后她就不讲理地埋怨起旁边的四爷了,“这都要怪你,要不是你一直让我分心,我就不会稀里糊涂地喝下那么烫的桑菊饮,如果不是你一直唠叨我,我就不会让诗兰去煮桑菊饮”
“不舒服就少说些话,不然一会儿又要重新上药了”四爷淡定答道。
这就扎心了
尔芙满脸无语地翻着白眼,抱着软趴趴的抱枕滚到了旁边儿,自怨自艾地揪着抱枕边角处坠着的流苏,用眼神控诉着四爷,直看得四爷后背发冷地打起寒颤,落荒而逃,她这才彻底安分下来,躺在临窗的大炕上,裹着暄软馨香的锦被,开始补觉。
早起接受过后院里的诸多妾室过来请安,连顿安生饭都没能吃完,便迎来了一**的传信太监,一直折腾到现在,她也是有些累了,这一睡,她倒是忘记了嘴里的烫伤,也忘记了她丢在库房那些没有来得及收拾起来的金币,而诗兰等人忙活起来,也忘记去检查后罩房那间专门存放家具摆设等大件东西的库房是否上锁了,所以等她睡饱睡足,精神抖擞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等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她随意丢在毡毯上的数千金币,丢得就剩下几枚了。
“没想到咱们正院出贼了,你领着诗兰她们去挨个屋检查检查,尽量找找,要是实在找不到,也不必着急,你家主子我家大业大,这点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你家主子丢得起。”尔芙含含糊糊地安排好差事,端起茶桌上已经晾得温温的茶水抿了口,便直接吩咐晴岚去小厨房传膳了。
等她这边慢条斯理地吃上小生子精心烹调的吃食时,后罩房那边就乱起来了。
虽然尔芙吩咐不必太在意,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但是诗兰等人怎么可能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毕竟有资格在小后院这边出入走动的宫婢仆从,那都是尔芙跟前儿伺候的人,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诗兰等人怎么可能放心留他她在正院伺候,如果被其他人拿捏到她他的把柄,这就是一颗随时可能被燃爆的炸弹。
诗兰等人略一商量,便将倒座房那边住着的四五个跑腿儿小太监找了过来。
因为这些人没有资格进入主院的正院范围,也就不可能是偷金币的内贼,而且这些小太监太不起眼,也不可能被拉拢收买,用来清查院里的内贼,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就是这些人太不起眼,往常都是被支使的底层苦人儿,被其他有品级的宫婢仆从打骂责罚,亦是家常便饭,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替自个儿名正言顺地出口恶气,做事方法就有些出格了。
一会儿,揪出一个小管事嬷嬷私藏夹带;
一会儿,揪出一个宫女和人结干亲
这一来二去的,后罩房那边就乱起来了,动静也就不可避免地传到前面上房里了,尔芙苦着脸,强忍不适地咽下最后一口红枣紫米粥,拧着眉头擦了擦唇角,抬手招呼过外间候差的晴岚取过披风,自顾自地穿戴好,便迈步往外走去。
她迎着冰冷刺骨的北风,满脸无奈地走到了声音嘈杂的后院里。
“怎么回事”尔芙拧着眉,满脸不耐烦地招呼过被几个人围在当间的诗兰,沉声问道,她是真的很不耐烦,虽然嘴里被烫的位置已经上过药,但是到底不是灵丹妙药,不可能用过就好,连吞咽唾沫都会不适,何况说话乎
她现在无时无刻不觉得嘴里传来的阵阵刺痛如何让她能有好脸色呢
显然,诗兰等人也意识到自个儿这差事办砸了,不敢分辨,更顾不上身下是坚硬冰冷的青石板小路了,接连跪倒在地,一副认打认罚的做派,垂首不语,但是那些被小太监揪出了隐藏在光鲜亮丽下的不堪秘密的人,却不可能就这么甘心受了委屈,紧跟着诗兰等人就也跪在了尔芙跟前儿,七嘴八舌地告着刁状。
这些平时管着一滩事的小管事嬷嬷和还算有脸面的宫女自恃身份,不可能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太监去计较,却不可能放过诗兰等人,尤其是那些一心盼着诗兰等人腾地方的二三等宫女,所以她们这些抱着不同目的的人没有经过通气就抱成团了,直接将罪魁祸首定格在了诗兰等人头上,被针对最多的人就是空降进府的玉洁。
对此,尔芙很是无奈,亦很是无语。
她抬手招呼过晴岚,随口吩咐道:“去给本福晋搬张椅子过来,再搬个炭炉,本福晋今个儿好好给这些人断断是非,看看到底是谁的错,也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不守规矩”
说完,她就甩开了还要上前抱大腿哭诉委屈的一众婢仆,走到了后罩房的廊下。
少时片刻,晴岚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房间里,还真的拖出了一个铺着软垫的太师椅,而一直在厨房里忙着的小生子也没有闲着,不知是自愿,还是被吩咐到了,领着烧火丫头搬来了两个炭炉,刚刚还觉得一阵阵冷风从披风的下摆和缝隙往里面钻的尔芙,登时就被温暖包围了。
可惜,温暖并没有带给尔芙好心情,任谁被从温暖如春的房间里揪出来,这心里难免都会有些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