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次不同以往,就算是区区海匪,但是到底要真刀真枪地开战。
这刀枪无眼,万一……
嗐,妾身这几日真是寝食难安,一闭眼就是整夜整夜地做着噩梦。”
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尔芙是真不想继续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就怕自个儿是自己吓自己,万一一切猜测都是巧合呢。
她如此心怀侥幸地想着,但是她却忘记了万一所代表的本就是小概率事件,也忘记了德妃娘娘这些异常反应意味着什么……
德妃娘娘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将噩耗告诉给尔芙知道了……
同为女子,她对康熙帝的感情,虽然比不得尔芙对四爷的感情笃定,但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明白四爷对四爷府所有女人的意义,那就是头顶的一片天,而四爷失踪的噩耗,便是天塌地陷般的噩耗,尤其是对尔芙而言。
前有和她关系不睦的嫡长阿哥,后有一众心机叵测的小妾,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就算尔芙对四爷没有半分感情,这会儿怕是也会头痛不已,何况德妃娘娘是知道尔芙和老四之间的情分的,不然就算尔芙脾气再好,却也不会容留弘晖继续在府里生活的,说到底,这都是爱屋及乌啊!
正因为如此,德妃娘娘才会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过就如同尔芙心里会生出‘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德妃娘娘也有这种感觉,毕竟老四在南边海上失踪的消息,根本不可能永远瞒下去,与其待到日后尔芙没有一点防备地面对各方为难,还不如自个儿先给她透些口风,也算她这个做额娘的,替老四最后照顾尔芙一回吧。
想到这里,德妃娘娘挥手打发了殿里伺候的一众婢仆,只留下尔芙在殿中,咬牙将漳州知府在写给孟佳贵人的家书里的一段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出来。
咔嚓、轰隆隆……
外面天际之上,便如同配合尔芙情绪一般的响起了一阵闷闷的雷声。
她眼圈里隐忍的泪水,登时就顺着两腮流了下来,她眼泪汪汪地瞧着德妃娘娘,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哽咽着问道:“这消息确实么,会不会就是谣传,毕竟皇上那边儿一直没有露出半点口风来啊?”
“我是老四的亲娘,我会和你开这种玩笑么!”德妃娘娘沉声说道。
她也希望老四遇险的消息是谣传,但是将这消息传到宫闱内院的人是漳州知府,朝廷命官,他怎么可能乱传这种消息,难道他是活腻了、得了失心疯……
“想哭就哭个痛快吧,出去以后就不能这般哭了……”
“本宫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是老四的嫡福晋,四爷府执掌中馈的嫡福晋,现在老四失踪了的消息,还没有传扬开,一旦传开,怕是你们府里就要乱了,所以这个时候你要撑住,你要替他守好后院,别让人钻了空子。”
“你和老四感情好,那就更该为他学会坚强。”
“他不见了,但是我相信他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你要让他安心些。”
“虽然本宫不知道皇上为何压着老四失踪的消息不提,但是这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你有时间做好充足的准备。”
“老四是个有福气的人,便是暂时遇险,必然也能全须全影地回到京里。”
“哭吧,哭够了,那就和本宫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本以为你和老四都熬出来了,总算是心愿得成,以后就该顺风顺水过日子了,却没想到出现了这种事儿。”
“老四已经失踪了,你要保重身体。”
……
德妃娘娘瞧着默默流泪的尔芙,很是体贴地将一条帕子塞到了尔芙手里,让她能够有东西擦拭眼泪,同时滔滔不绝地说着安慰的话,直说得唾沫都干了,嗓子哑了,尔芙这才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哭腔。
她抿抿唇儿,哑着嗓子道:“娘娘,我要去南边找他。”
虽然尔芙并没有赌咒发誓地表示找到四爷的决心,但是她的语气坚定、神色肃正,眼底写满了坚定不移地决心,而且她也并非是在征求德妃娘娘的同意,更像是通知德妃娘娘她要做些什么,这倒是让德妃娘娘不知该怎么拒绝了。
最后,德妃娘娘就剩下了一个理由,那就是……
“你一个女人家,连四九城的城门冲哪边儿开都搞不清楚,你去了能做什么呢?”
不过这个理由,却拦不住主意已定的尔芙,尔芙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条理清晰地解释道:“娘娘,您听我说,我虽然是个见识不多的女人家,但是我是玉牒册上有名有份的四福晋,享亲王之尊,有我在南边坐镇,南边那些自以为天高皇帝远的官员,便不敢在搜寻四爷这事儿上敷衍了,对找到四爷有好处的。”
“这算什么理由呢,那边有老十三和老十四在,不差你一个深闺妇人。”
“娘娘,十三弟和十四弟是皇子,身份尊贵,又统帅水师,但是到底是光头阿哥,并无爵位在身,怕是命令不动那些自恃颇高的地方官员,而我就不同了,我不但是皇上亲封的雍亲王福晋啊,手下还有货通南北的商队,便是远在沿海,也有商号在那边儿,不愁没有人手帮忙搜寻,再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
“那你府里这边儿呢,你就不管了?”德妃娘娘被尔芙几句话堵得没词了,愣了好一会儿工夫,这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阻拦理由。
“娘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