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四爷本来就没想让他回话,不过就是自说自话的发发牢骚罢了。
苏培盛就这样听着四爷将府里上到侧福晋李氏,吴氏,连那几个帮着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管着中馈等琐事的管事嬷嬷都被骂了一顿。这才看到他家爷恢复正常的停了话茬。
就在苏培盛感谢满天神佛保佑的同时,四爷又开了口,“早晚有一天,爷要把这些喜欢无事生非,不安守本分的东西都处理了,免得整日里想着算计哪个!”
哪个?爷,您不就是觉得人家算计到侧福晋瓜尔佳氏了么?您就算明说。咱还能给哪个通风报信去不成!真是假得不要不要的。也不怕咱家笑话您!
“爷,您看要不要让人请了宫里娘娘去园子里散散心呢!”苏培盛看着四爷仍然燥郁不减的样子,轻声提醒道。
四爷那双狭长的凤眸翻了个白眼。看着苏培盛,好像看见了傻子似的,沉声道:“若是前些日子还可以,可是圣上才刚刚回京。连圣上都回了宫里,爷怎么请了额娘去园子里转转。你这脑子就是摆着好看的吧!”
“奴才这不是见识浅薄么!”苏培盛顺着四爷的话茬给自己泼了盆冷水,接茬道,“如今府里几位女主子都有了身子,而且福晋这身子也好了不少。不如让几位主子去给娘娘请个安吧,也好让娘娘见见还未出世的小阿哥们,也好跟着高兴高兴!”
苏培盛挤眉弄眼的说完。便看见四爷眼睛一亮,随即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容。沉声道:“娘娘在宫里辛苦了大半辈子,爷不想要麻烦到她,但是爷还是惦记着额娘身子的,该是让福晋往宫里走一趟,那有孕的,还有李氏等人,也该是让额娘见见了,毕竟往后娘娘是要来爷府里住着的!”
说完,四爷就好像有意解释似的,吩咐苏培盛去库里寻些新奇的东西给娘娘送进宫去,另外又让苏培盛明个儿就给内院里的女眷送话去,这才披着外袍往弘晖、弘轩两个小子住的松涛苑走去。
松涛苑本来是弘晖的院子,而弘轩在前头也有独立的院子,本来两人是分开住着的,后来福晋和尔芙关系好转,弘轩也喜欢这个儒雅脱俗的兄长,便吩咐了小太监带着箱笼去了松涛苑凑热闹。
原本四爷还想着分开二人,但是见两人关系亲近,便也就算了。
四爷领着苏培盛刚走近松涛苑的上房,便听见两兄弟正在秉烛夜谈,谈得自然也是留在园子里待产的侧福晋。
对于弘轩而言,弘晖和福晋虽然亲近,但是他还是希望最喜欢亲额娘瓜尔佳氏,往日里也习惯了没事就往西小院跑一跑,这次尔芙留在了园子里,西小院至今还挂着铜锁不让人进入,他表示很不适应,而弘劝解闹小性子的弘轩童鞋。
弘晖也很喜欢瓜尔佳氏,相比于福晋对他的关心,只是交代给身边照顾他的嬷嬷来说,瓜尔佳氏的关心更倾向于亲力亲为,不论是她琢磨出来解暑的冰激凌、冻柠茶、凉点、绿豆汤,还是枸杞茶、红枣茶等补血补气的热饮,他都感觉到了一种母亲似的关怀。
这回瓜尔佳氏没回来,不单单是弘轩和小七觉得有些不适应,他也有些不适应,好像连额娘都有些不大适应。
两兄弟在说知心话,自然是将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和嬷嬷都打发了出去,这会儿排成排的站在廊下,看着自家男主人这种偷听墙角的行为,纷纷表示压力太大了。
好在,四爷并没有偷听很久,便一推门走进了房间。
看着两兄弟,一人裹着一被子窝在临窗的大炕上说话的模样,便如他当年和老十四还小时一般,他这位严父露出了笑容。
“想额娘了?”四爷揉了揉弘轩的发顶,轻声问道。
弘轩耳尖泛红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弘晖,才故作坚强大孩子的梗着脖子说道:“额娘留在园子里待产,弘轩是哥哥,自然是惦记着弟妹的!”
“呵呵呵……”四爷和弘晖齐齐笑出了声,看得弘轩又是脸红脖子粗的尴尬样,这才不好意思的压下了笑意,齐声道,“弘轩是个懂事的哥哥,知道要好好照顾弟妹了!”
“那当然!”弘轩挺了挺他的小胸脯,理所当然的答道。
父子三人嘻嘻哈哈的笑了一会儿,正当苏培盛打算催着自家爷回去歇息的时候,四爷朗声道:“今个儿爷就留宿在松涛苑了,让人将爷的被褥挪过来!”
说着,四爷就指了指摆着靠山垫子和炕桌等杂物的临墙大炕。
当日弘晖住进了松涛苑,乌拉那拉氏担心弘晖冬日里在书房里写字着凉,特地让人将东次间改成了对面炕,连西次间的书房,临窗位置的太师椅也换了下去,将西梢间里的暖阁大炕往外延了延,一直延伸到正堂与西次间分割线的落地罩处。
这会儿,倒是方便四爷和弘轩一起赖在松涛苑里住下了。
两兄弟的被褥被小太监摆在了南炕上,而四爷独住在临墙的北炕上,四爷还担心早起上朝的时候,吵了两兄弟的好眠,特地吩咐小太监在当中摆上了一扇落地屏风做阻隔,父子三人就这样住在了一个屋子里。
“其实早知道你们兄弟这般亲近,该把北角上那处院子分给你们兄弟住着的!”四爷临睡前看着两兄弟枕头挨枕头的躺下还在低声聊天,笑着感叹道。
一夜无话,四爷一大早就让苏培盛取了上朝要穿的冠袍在西次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