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轩像模像样地对弘轩说了几句,笑着对一旁坐着的四爷,轻声赞叹道:“三阿哥知书识礼,举止有度,丝毫看不出一丝骄傲、轻狂之态,当真不愧是皇室子孙。”
四爷自谦地摆了摆手,笑着让弘轩去取来他之前的习作给萧逸轩点评,扭头对着萧逸轩,低声说道:“小孩子而已,哪里当得士栀如此评价。
说起来,这孩子和你是有有些缘分在的。
之前,我让人请你过来,不是对你说有你那双子女的消息么!
这方方、圆圆如今就在他额娘的院子里住着。”说完,便叫过了苏培盛,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去后院请瓜尔佳氏带着方方、圆圆过来说话了。
坐在四爷右手边的萧逸轩,傻愣愣地张着嘴,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这才一撩袍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四爷跟前,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响头,语带哽咽地艰难说道:“士栀斗胆问一句,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然我又如何能知道你这样一位才子,这时候会在京中,还直接找到了你兄长的铺子里,难道你以为我能掐会算不成?
快快起来说话……”说着,四爷就忙起身,亲手将萧逸轩从地上扶了起来,似是有些不满他如此拘礼一般的低声唠叨着,“我与你以平礼相待,你这样又跪又拜的,这不是让我为难么!”
萧逸轩闻言,用袖子擦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低声说道:“是士栀一时间激动了。
只是王爷不知道,自打这次入京,士栀的一双儿女走丢以后,士栀与拙荆是食不下咽,日夜不寐,之前听王爷的人送消息说有孩子们的消息,士栀喜不自胜。
入府以后,士栀虽然心急得知孩子们的消息,但是却见王爷一直不曾提起这事,还以为又是一场空欢喜,本已经放下了这个念头,这猛然又听见孩子就在咫尺,难免有些失态了!”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不过一会儿孩子们过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失态了。
士栀是不知道,我府上的瓜尔佳氏为了替你的儿女找到父母,那简直就入魔了。”说着,四爷就将尔芙是如何逼着他去寻人的经过,添油加醋、故作玄虚地说了一番,最后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们,她还不知道怎么激动呢!
到时候你们一块哭起来,我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呢!”
说完,四爷就忙让廊下候差的小太监去准备温水、帕子等家伙式,让萧逸轩趁着这工夫先收拾收拾自己个儿。
这倒不是四爷嫌弃他哭哭啼啼地弄脏了脸,而是萧逸轩为了营造出那种丢了孩子、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些天是头不梳、脸不洗的,胡子拉碴地一大把,现在眼角还有眼屎呢,那一身袍子虽然粗看上去是干净的,其实早已经满是褶皱,实在是不大符合他举人老爷的形象,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四爷领着弘轩见了见萧逸轩,便让弘轩下去把功课拿来给萧逸轩点评的原因。
总而言之一句话,萧逸轩现在这个德行就是个犀利哥的形象。
为了不一会儿吓到了尔芙,也为了不让弘轩会对这个师傅留下不好的印象,四爷自然要考虑的周到些了,在他看来,苏培盛一定会明白他的安排,不会破坏了他的体贴举动的。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因为查探萧逸轩底子的行动,全权交托到了陈福手中,苏培盛对这个有些邋遢的男人是没有一点记忆的,也没有意识到这事情里有猫腻,又见四爷对萧逸轩很是看重的样子,四爷一交代下来就忙着往内院赶去,很是催促了一番尔芙,要不是尔芙一定要让方方、圆圆好好收拾收拾再过去,这会儿,尔芙就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主子爷,瓜尔佳主子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正在四爷无所事事地喝茶的时候,苏培盛耷拉着脑袋,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卿松阁的门口,恭声说道。
“怎么过来的这么快?”四爷闻声,先看了眼萧逸轩洗漱的净室方向,这才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苏培盛,低语了一句,起身往挂了绣鲤跃龙门的浅灰色门帘的净室走去,捏着鼻子,对着里面洗漱的萧逸轩,朗声说道,“士栀,你先慢慢洗着,我先过去上房等你。”
苏培盛来通禀的声音很小,又是在门口通禀的,萧逸轩在净室里正在洗澡、洗头发,所以并没有听见瓜尔佳氏已经过来的消息,这会儿猛然听四爷这么一说,做贼心虚的他,还以为是自己个儿露出了什么马脚了,不禁有些惊骇地低呼了一声:“阿?”
“我府上的瓜尔佳氏已经带着孩子们过来了,总不好一直让她在外面等着,所以我已经让人请她去上房里喝茶等你了。”四爷并没有想得那么多,只当萧逸轩在里面没有听清,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在这里左右也没事,坐在外面,想来你洗漱也觉得拘束,还不如一块过去等你呢!”
“劳烦王爷了,士栀马上就过去。”萧逸轩耐心听完,这才定下了心,对着水面上自己个儿的倒影,勾了勾唇角,无声地笑了笑,低声说道。
“恩!”四爷在门口应了个声,便沉着脸对苏培盛摆了摆手,沿着抄手回廊,径自往上房走去。
上房里,尔芙正拉着方方、圆圆忙活着,亲手替他们整理着身上细小的地方,不是替方方整了整腰带和香囊、荷包,就是替圆圆整了整发间簪着的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