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双手颤抖地举过头顶,接过了琉璃捧着的托盘,由小草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曲遥回望着左右,仿佛那一扇扇紧闭着的门窗后,皆是一张张面露嘲讽的脸,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也顾不上她原本想要交好琉璃的打算了,将托盘往小草怀里一塞就很不客气的说道:“琉璃姑娘,我这会儿身子有些不大方便,便不请您进去坐了。”
琉璃示意小草拦住要转身进门的曲遥,脚下一动,便来到了曲遥身边,结合着曲遥伸手要去推小草的动作看来,倒好似是曲遥正请着琉璃进门喝茶一般,而琉璃微微俯身,也仿佛是在表示感谢似的。
不过旁人看得是一回事,而曲遥听到的却是另一回事。
一脸恭敬的琉璃,正语气里略带挑衅的在教训她,“蝶姑娘,如果我是你,我这会儿就会将我请进门去喝杯茶,再说上些体己话,最后送上一份封红,再客客气气地把我送出门。”
“这是什么意思?虽说我是个侍妾,但是我身子不舒服,还要伺候你不成?”曲遥隐含恨意的冷声喝问道,好在她还知道这里是个最讲究上下尊卑的地方,并没有扯着嗓子吼,压低了声音,但是语气却绝对不友好,一只手更是打算往琉璃的脸上扇去。
曲遥本就是个沾火就着的脾气,虽然她吃一堑长一智,学会了隐忍,此时也很努力的压着火气,但是被琉璃这么一挑拨,哪里还压得住火气,也亏得站在她身侧的小草一直防备着,这才能在曲遥抬手的一刹那,制止住了曲遥的小动作,同时将曲遥半拖半拽地拉进了房门。
而琉璃也就跟着她二人进了门。
两人之间的小纷争,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进门后的曲遥,也顾不上什么隔墙有耳了,又不敢太得罪琉璃,只能将满肚子的火气往小草的身上发,“小草,你到底是谁的奴才!”
“蝶姑娘,奴婢是为了您好!”小草微微后退一步,将手里捧着的托盘,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进门右手边窗前的那张长几上,笑着说道。
“好呀,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是往我的茶水里往红花!”如果小草不说这话,曲遥还不会这么愤怒,她打小就听腻了长辈那些所谓的‘为了你好’,本就青春期没过完的她,直接就翻脸了,冷笑着看着有些无措的小草,沉声喝道,“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认识红花,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就是和傻子一样,可以让你们任意糊弄?!”
“蝶姑娘,这次你真的误会我和小草了。”琉璃见曲遥越说越没边,忙让小草去门外守着,笑着将暴怒如困兽似的曲遥按到了绣墩上坐好,低声说道,“我之所以让你请我进来饮茶,便是有些话想要提醒你,而且这些话不好在外面说!”
“我倒是不知道你琉璃姑娘还是个好心人了!”曲遥努力挣扎着,却挣脱不开琉璃如钢钳般的手,最终只能气愤不已地坐在那里生闷气了,但是就算是如此,她也没有放弃说难听的话刺激琉璃,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心底那口恶气都吐出来。
琉璃懒得与暴怒中的曲遥解释,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将小草给她送来润喉的温茶,泼在了曲遥的脸上,待看到曲遥出现了片刻的呆滞,这才满意地收回了手,坐在了曲遥对面的绣墩上,淡声说道:“要是冷静了,那就耐心下来,慢慢的听我说!”
说起来,她本就是想要利用这个蠢女人,要是真的将这个蠢女人教得学会了聪明,那不是给自家主子添麻烦么!
所以此时此刻,她不过就是和她解释她现在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一番与张明德所说的相差无几的说词,一点不同,却是她为了帮助自家主子在府里培养势力,“正如你之前所说的一般,也许你现在不得四爷的眼,但是以后却能厚积薄发,与其等到你步步登高的时候,我再来锦上添花,那不如现在就先与你交好。
这府里看似繁花锦簇,其实却是步步杀机。
不说旁的,单说你在张明德的帮助下,居然在前院承宠这事,就算是破了府里的规矩,本来主子爷就从未将府里伺候的宫女拉上床过,你又如此做了,那些想要自荐枕席、一步登天的人,不知道有多恨你呢!
如果你能真的得了主子爷的看重,也就算了,那样主子总会护着你,可是看主子爷给你的位分,想来主子爷是对你不满的,所以咱们李侧福晋觉得你已经失去了价值,自然也就不愿意再护着你了。
我作为主子跟前得脸的大宫女之一,要想能一直保住自己的位置,那么就需要急主子之所急,想主子之所想,帮助主子补上疏漏的地方,所以我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帮助你,免得你因为受到的不平,怨恨上主子!”
说完,琉璃也不理会呆滞中的曲遥,笑着取过了被小草放在长几上的托盘,将装着十二支赤金花簪的锦盒打开,送到了曲遥跟前,又将那支最显眼的镶蓝宝石和碎钻的团花簪,簪在了她小小的两把头发髻上。
“你是说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主子着想?”曲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挑眉看着琉璃,轻声反问道,并没有去看琉璃送到她眼前的镜子,也没有去欣赏那十二支迎着阳光,闪烁着耀眼光芒的赤金花簪。
琉璃闻言,点了点头,将成匹的杭绸抖开,披在了曲遥的身上,又将那块锦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