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才伺候得再周到,又如何比得上主子心细如尘呢!”诗兰顺口应承道。
“你们只管照实说,我是不是有些唠叨了?”尔芙这会儿却不想要听这种好听话,她略显不耐地抬手打断还要附和的诗情,继续追问道。
一直站在旁边拧手帕的玉洁,却在这会儿站了出来,“主子确实显得有些忧虑。”
“是吧,我就觉得我这些日子有些不对劲呢!”尔芙闻言,如同找到知己似的连连点头道,随即就将心里的疑惑,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开始诗兰和诗情还有些不以为然的,只觉得尔芙是自个儿太过大惊小怪,但是听着听着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因为尔芙一直以来都是那种很大大咧咧的性子,说白了就是有点女汉子。
而现在她却突然变身话唠,不但是今个儿揪着四爷唠叨半天,便是前几日和小七和弘轩说话的时候,也是不管大事小情都要管管,差点连小七晚上起身几次去方便都要开口追问,这种变化是好事,却也不是好事,好事是尔芙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架势,坏事则是这种转变是突发的,一个人的性情是不可能突然变化的,总是在不经意间一点点的产生变化,突然出现这样的变化,很显然是不正常的。
所以……最简洁的办法就是请太医。
尔芙有些心慌地擦了把脸,招呼诗兰和诗情进内室伺候自个儿更衣洗漱,又安排玉洁去外面传话,叫太医过来请平安脉,直到一杯凉茶下了肚,她才略微稳了稳神儿,不过即便如此,坐在外间罗汉床上看话本子的她,仍然是显得有些焦急忧虑的样子。
少时片刻,胡太医和梁太医联袂来到了长春仙馆。
两个太医轮流把脉,搭完左手,搭右手,看完舌苔,看眼睑,两人还私下对了会儿眼神,终于有了判断。
——尔芙没有病,却也并不是特别健康,有些虚火旺盛,需要用药调理。
听到这样的诊断结果,尔芙总算彻底安心了,她真怕自个儿又不知不觉地中了谁的算计,所以她也就没有让太医开方子,只简单问了问食疗的办法,要着重注意些什么,便也就将这事丢到了脑后,反倒是诗兰和诗情两个人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直接就尔芙每日都要喝得那些冰镇饮品都停了,除此之外,每日的餐食单子,也多是清淡的蔬菜,只三天工夫,便将尔芙吃得舌头都绿了。
“给我来杯酸梅汤解解暑吧,你们瞧瞧我这满脑门的汗珠子……”又是一个明媚的大晴天,尔芙坐在屏风后的阴影里,手里的扇子哗啦啦的扇着,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她真是受不了这天天喝热茶的生活,那一碗碗热茶下肚,简直就是酷刑折磨,虽然说一身身汗出着,彻底让她摆脱了虚火上升、心情烦躁的感觉,但是也让她觉得生活都没有了滋味。
事实证明,诗兰和诗情是两位忠心尽职的好丫鬟。
诗兰顶着巨大的压力,忍着颤栗,不去看尔芙写满幽怨的脸,低声道:“主子,太医交代您要忌辛辣油腻,更要减少使用冰镇冷饮,还特地抄录了消火败火的枸橘清热茶方子送来,您就再坚持坚持吧。”
“坚持,我都坚持三天了,你们瞧瞧我这个脸色,我觉得我快变成脱水的鱼了。”尔芙苦着脸反问道,她好想念甜滋滋的绿豆汤,好想念酸甜爽口的酸梅汤,好想念辛辣十足的水煮鱼,更想念味道十足的蒜蓉茄子,天天青菜萝卜的吃,她都快得抑郁症了。
只可惜诗兰和诗情是打定主意要执行胡太医和梁太医的医嘱。
即便尔芙装得很可怜的样子,仍然没有让这二人有所动容,几番试探都没能如愿喝道凉丝丝的绿豆汤,尔芙眼睛滴溜溜转着,很快想到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进畅春园去给德妃娘娘请安,跑去畅春园蹭点冰镇酸梅汤喝。
是的,德妃娘娘也被康熙帝留在畅春园里了。
“行吧,这会儿天气还不错,咱们过去畅春园给娘娘请个安吧。
诗兰,你去厨房那边看看,挑选几样爽口的点心带着。
诗情,你去把放在井里冰镇的西瓜捞起来一个,用放着冰块的食盒装着……”打定主意的尔芙眼底多了几分笑意,一边动作迅速地起身往内室去更衣,一边果断吩咐道。
少时片刻,尔芙梳妆好,笑吟吟地回到外间罗汉床上坐稳,诗兰和诗情也准备好了要带去畅春园的小吃食,就在她二人打算陪着尔芙一块去畅春园的时候,尔芙笑嘻嘻地给她们二人安排了其他的差事,带着不甚了解她性格的两个小宫女坐上了去畅春园的肩舆。
尔芙过来的时候,德妃娘娘正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素雅旗装在廊下给花草浇水。
“你今个儿倒是闲在,怎么想起来给我这个老太婆来请安了。”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德妃娘娘招呼着尔芙一块来到了院里的凉亭里坐下,笑着问道。
在不牵扯到家族利益和朝堂大事的情况下,她其实还是挺喜欢尔芙这个儿媳妇的,她出身不高,很是不喜欢有时太强势的乌拉那拉氏,也不喜欢性格太过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