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的灵识遥望着他回到了抹大拿,看到他召集起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带着耶稣的女人离开了故乡,他们一直向北,北上,北上!
他们在北方漂泊,他们是公元初的北漂。
古老的北漂!
为了最纯净的理想,他们在夜色最深重的黎明前去墓地盗取新鲜的尸体。在地下室中点起蜡烛,小心翼翼的解剖尸体,记录下所有的发现,他们在寻找,寻找证据,寻找犹大在血田中未获得的另一部分,关于人的部分。
他们并不管自己叫做北漂,他们坚信自己才是圣徒,他们有基督传承下来的圣殿,一个真正的圣殿耶稣的老婆,抹大拿的玛利亚。当玛利亚老去,耶稣与玛利亚的女儿已经可以接替圣殿的职责。然后是她的女儿,然后继续。
在罗马教廷之前,这个圣殿就已经存在了。
但是这个圣殿中传递的已经不是基督的信仰,或者说就从来没有传递过基督的信仰,耶稣的信仰已经远离,犹大的信念也越来越淡漠,在圣殿中传播的是一次有一次的补丁修正的信仰,唯有这样的信仰才能长存。
在罗马,同样的修正被不同的补丁进行着。
这里传播者传播着福音,福音的信仰也与耶稣没有关系了,耶稣说的话从福音中被重复出来的时候变了腔调,那与耶稣说的已经完全不同了,那是两种不同的声音。不,不是两种,而是两类,完全不同的两类,可这两类没有一点儿接近上帝的,他们说的都与上帝无关。
当吕清广用求证的目光看向慈悲大妖王时,虫子脸挤眉弄眼道:“这个,那个啥,我不是说了么,他们说的这个上帝我没见过。我真没见过!”
吕清广也不好说什么,而在这个已经人去楼空的历史里,举目四望,如同在没有钉子户的拆迁现场,有的只是残垣断壁和存在过的遗迹,却没有生的讯息。在这样的历史里看到的都只是片面,被补丁一次又一次修正过的残缺的片面,没有真相,更没有主使者,可是信仰之力却依然存在,比灵气都还旺盛,都还无所不在。这让吕清广感到莫名的恐惧,虽然这里的信仰之力并没有束缚他,也没有攻击他,却让吕清广觉得不自在。仿佛就在下一刻,束缚就会缠绕住他,攻击就会伤害他,就会将他置于死地。
这是没有任何依据的臆测,完全没有事实根据也没有理论和数据支持,唯一有的只是上一次被伤害的记忆,这记忆是畏惧的源泉。
慈悲大妖王感觉到吕清广的不对劲儿,难得的主动说:“这里要是感受得差不多了,咱就回吧。”
“回吧。”吕清广干净利索的回答,在同时取出血液来凝结出血色门户,也同步开放了待客空间,让慈悲大妖王进入。
慈悲大妖王一进入待客空间吕清广就往血色门户迈去,在迈出这一步的同时,吕清广例外的分出一股灵识束监视着自己脚下。
这一次的这个变动不是无缘无故的,这可以说是必然,不这样无法确知是不是自己的投影都回收了,慈悲大妖王可以无所顾忌的将自己的投影留在任何位面的任意历史之中,他不在乎,也少有敢跟他死磕的,而意外几乎不可能,就算真遇上那也就遇上了,不是多大回事儿。但吕清广不敢冒这个风险,他必须要谨慎小心,回头望望自己的脚步,留神脚后跟下有无差池是必须的。
血色门户特异的灵力波动在前方震荡,灵识束紧紧贴着脚后跟,看着前进中的投影被从历史中分离出来,投入在混合于阴影中的剪影里,身后的历史一片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慈悲大妖王的投影被孤独的留下,漂流在历史中。
失去了目的的护卫着在历史中茫然树立,没头没尾,不知前后。
慈悲大妖王的身影融进历史之中,孤独的屹立。
但,在吕清广进入血色门户,在血色门户小消散之际,在灵识束最后的遥望中,仿佛看到慈悲大妖王的投影笑了,但那只是仿佛而已,紫府在第一时间就判定这是时空扭曲产生的错觉。
吕清广一回归立刻就放出了慈悲大妖王,虽然此刻他身边儿还有有个慈悲大妖王在迎候,可习惯已经养成了,而且吕清广相信这是一个好习惯,那么就该坚持,一直坚持到底。
留守的慈悲大妖王和归来的慈悲大妖王汇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一个新的主分身慈悲大妖王。
小黑笑嘻嘻的跟吕清广打招呼,虽然他不过是刚看到吕清广离开而已,但以他的眼界自然明白吕清广不是前脚跨出去后脚就来个大转身,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了,虽然仅仅是血色门户散去再出现,但吕清广很可能已经经历了若干年或者上百年的沧桑巨变了,还能不能记住眼前的人与事都得两说呢。
吕清广自然是能记住眼前的情景的,这与他的紫府记忆里不相关,同样是大罗金仙,或者同样是吕清广自己,如果在历史中飘荡久了依然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再强的记忆力也有褪色的时候存在,即使不遗忘也会落满灰尘的。这次穿越对于时间跨度不能说小,但绝对时间并不算很长的,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一次吕清广并没有在时间轴里漂流,准确的说是没有随波逐流,这是最关键的一点。能穿越的不算稀奇,但能把握住时间轴,在其中按自己意志自由行进的却是极少,吕清广现在已经基本可以了,而且越来越得心应手。他这次就完全是追着圣杯的轨迹顺着信仰之力追踪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