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若是出了事,她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小姐。
心道,所幸现在离花轿临门的时间还有剩余,等着就等着吧!小姐纵然着急,若是这个消息有用,势必也可心安。
但愿姑爷,还活着。
只求,活着。
风烈快速走进萧东铭的卧房,萧东铭正在含笑穿上喜服,却听得风烈声音一沉,“二爷,幽州出事了。”
眉头微皱,萧东铭第一句话便是,“死了没有?”
“宫里的消息,天策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连后续的十五万援军,死的死降的降。幽州城——破了!”风烈面色凝重。
萧东铭不怒反笑,“全军覆没?这么说,萧东离也死了?”
风烈点头,“既然是全军覆没,应该是的。”
“最好死得干干净净。”萧东铭深吸一口气,“封锁消息,别教阿靖知道。”
“出了如此大事,二爷的婚礼是否——”风烈迟疑了一下,“暂停?”
“父皇都没说什么,你担心什么?”萧东铭漫不经心的捋着自己的大红衣袖,“婚礼照旧进行,就当没有这回事。”
风烈颔首,“卑职明白!”
“吉时一到,去相府把她带来。”萧东铭势在必得,“这一次,她休想再逃出我的掌心。等到事已成定局,她想反悔,也是来不及了。”
“是。”风烈应了一声。蓦地,他一声喊,“谁?”
外头骤然有人影飘过,一闪即逝,等到风烈冲出门去,外头空空荡荡,早已人去无踪。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外头?
萧东铭眯起危险的眸子,“加强戒备,若是出了岔子,我为你是问。”
风烈躬身退下。
瞧着风烈离开的背影,萧东铭眸色微恙,缓步走在回廊里,一步一冷色,及至一间房门外头,已经是面冷如霜。
推开门,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门窗,熟悉的房内摆设,熟悉的床褥。连房间里的气息,都何其熟悉。在房间一角的梳妆镜前,坐着正执笔描眉的辰宿。
眸若弯月,浅笑盈盈。
身着红色戏服,将胭脂抹在纸上,抿唇上色。发髻轻挽,散落的青丝垂于两肩之前,眉目微垂,好一副凄婉楚楚之态。
他便坐在那里,一个人静静的盯着手中的胭脂盒。
华美的胭脂盒,金漆描绘的牡丹逐渐绽放。妖娆而不失傲骨,柔媚而不失大气。
“二爷,你来了。”辰宿低低的开口,一如初见时,他缓步下台,一身娇柔妩媚。容色半羞,欲拒还迎。
他的声音很柔,真可谓柔情似水。
“你做什么?”萧东铭问。
“二爷难道没看见吗?”辰宿起身,水袖轻拂,指尖轻轻滑过自己覆着厚重脂粉的面颊,“还记得初见时,我在人群里第一眼看到了二爷。二爷说,以后便跟着我吧,我将视你如珠如宝。”
语罢,他苦笑两声,“我当了真,也失了心。如今这颗心,我便自己去找回来。”
萧东铭嗤冷,“发什么神经,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辰宿点了头,似笑非笑,浅浅一叹,“是啊,今日是二爷的成亲大喜。辰宿无以为报二爷多年来的厚爱,所以打算为二爷唱上一曲。也不知二爷喜欢听什么?”
“不必。”萧东铭转身就走。
“不如唱一曲化蝶如何?”辰宿站在他身后,声线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