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惠阿哥的一个“拉个钩”一下子将皇上搞得如坠五里云雾,半天都没有搞清“拉个钩”是个什么东西。。。眼见着皇上一副茫然的样子,徐嬷嬷知道这是大祸临头的前兆,吓得她即刻上前一步赶快在皇上面前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回复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平日里哄小主子玩,或多或少会答应小主子的一些事情,为了跟小主子保证不会反悔,就把民间一些玩法教了小主子,答应小主子,若是拉了钩,就一定不会有变,一定说话算话。”
听了徐嬷嬷的这番解释,皇上总算是搞清楚了“拉个钩”是什么意思?徐嬷嬷的担惊受怕是有原因的,皇上是极讲规矩之人,特别是对小阿哥的教育,要求达到了近乎苛刻的要求,然而奴才们竟然是辜负了他的期望,平日里竟是这般教导小阿哥,不学规矩礼制,不学阳春白雪,净学些民间不入流的小把戏,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此以往受这些下九流的熏陶,早早晚晚会令一个堂堂正正的未来储君成为三教九流之徒,那样的话,岂不是福惠阿哥也要变成第二个天申阿哥吗?
这些道理和要求奴才们全都懂得,只是这些做奴才的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福惠毕竟只是个小娃娃,爱玩是孩子的天性,整日里跟着师傅和冰凝学那些诗词歌赋已经很不容易了,因此跟奴才们在一起,当然是可着劲儿地疯玩疯闹。另外小孩子不似成年人能够懂得这些大道理,福惠正是爱玩爱闹的年龄,哪里是能够听得了大人指挥的?在不听指挥,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的时候,当奴才的除了拿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来哄劝,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皇上是天子,他只在乎自己的阿哥是不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有没有养成不良嗜好,能否成为国之栋梁,至于小阿哥是如何受到的良好教育,如何形成的良好习惯,又是如何成长为国之栋梁的并不太关心,也即所谓的看重结果不太看重过程。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皇上,毕竟他还有那么多的国家大事要操心费神,不可能将更多的关注力更多的时间放在注重过程方面。
此时听了徐嬷嬷的解释,皇上果然是极为生气,他当然是气恨这些奴才,将他的三令五申全都当做是耳边风,总是教皇子们这些俗不可耐的小把戏,害得堂堂未来国君不伦不类,于是皇上铁青着脸对徐嬷嬷怒斥道:“念在你哺育六十阿哥的情面上,朕这番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可是要好自为之,切不可再当朕的话是耳边风,否则再若让朕知道,就不要怪朕不讲情面,绝不姑息手软。”
冰凝见皇上果真的是怒气滔天一触即发的样子,实在是太过骇人,她知道皇上有多么的严格要求皇子的行为规范,又有多么严格地要求奴才的言行,实在是太过害怕徐嬷嬷被他责罚,当即竟是被吓得一下子就不哭不出半点声音来了。冰凝护奴才是出了名的,也是最惹皇上不高兴的一个问题。毕竟皇上从前是一家之长,现在是一朝天子,总是希望在自己管辖范围内能够政令通达,令行禁止,然而每每一到冰凝这里总是要频频受阻,连带着她手下的这些奴才全都是办差懒散,这股怨气一直都没有通顺过,现在见冰凝欲言又止地想要替徐嬷嬷开脱责任,当然是极其的气恼。若是依着他一贯的脾气,早就不管不顾地责罚奴才们了,不过念在他的这一番喝斥将冰凝吓得花容失色,连福惠都劝不住的痛哭失声一下子就噤了声,心中又是有些不落忍,于是只得是暂且压下心中这口恶气,先将闲杂人等打发走人了事。
“行了,行了,徐嬷嬷你赶快服侍小主子退下。”
福惠见自己这个“拉个钩”惹了这么大的祸端,令皇上登时黑了脸,吓得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乖乖地行了礼就随徐嬷嬷一并退下了。虽然皇上刚刚只是点了福惠阿哥和徐嬷嬷的名,然而包括月影在内的几个近身服侍奴才都知道,皇上这是下了逐客令,因此众人全都极有眼力劲地快速行礼并与六十阿哥一行迅速地退出了皇上视线。
终于房间清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皇上与冰凝两人,望着因为担心福惠阿哥被斥责而吓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的冰凝,皇上的心中很是内疚,于是也顾不得两个人刚刚闹的那些近乎决绝的尴尬局面,而是主动舍下脸来,上前一步将她一把揽进自己的怀中,语气诚恳地说道:“想哭就哭吧,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冰凝确实是受不得别人给予的半点好,若是皇上现在仍然冷言冷语待她,她当然也定是冷言冷语地回敬过去。然而此时的皇上偏偏放下了此前的一切恩怨种种,仿佛是忘记了他们两个人刚刚还吵得一塌糊涂的局面,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这般温柔以待实在是冰凝难以承受的宠溺,顿时是千种委屈万般难过齐齐地朝心头涌上来,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低低的呜咽之声骤然响起,哭得皇上的这颗心也是跟着她一并起起伏伏,难以平静。
仿佛是过了有一个时间那么长的时间,冰凝的心情才算是终于稍稍地缓和了一些,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情绪失控的结果就是将皇上的衣裳前襟弄得不但皱皱巴巴,而且被泪水几乎浸透了。
“哎呀,不好,万岁爷,臣妾真是罪该万死,将您的龙袍都给弄坏了。”
望着心情终于好了一些的冰凝,皇上心中总算是踏实了一些,此刻见她这么担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