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夜胥华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不是那等鲁莽之辈,凡事喜欢多动脑筋。或许,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夜胥华相信沐筱萝不是一个随便的人,甚至觉得对她有这样想揣测,都是罪该万死的。
既然心里存在着疑虑,夜胥华决定单独找机会,问清楚中年男人之后,再做别的打算。省得这样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万一那句话得罪了沐筱萝,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夜胥华一路跟踪来到深谷里,眼看着中年男人走进了森林,他再度旧地重游,忍不住想去小山谷看一眼师父跟师妹绿萝。
夜胥华悄悄来到小石桥边,隐住身形往里面张望着,一眼就看到师傅跟师妹,正在谷口下棋呢!看他们那个样子,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夜胥华心头一热,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迅速充盈上来,胸中涌起了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他拼命仰起头来,努力逼下那汹涌弥漫上眼睛里的东西,不让它们流出来。
见师父和师妹一切安好,夜胥华放心离开小山谷,回到森林里来找中年男人,想不到却差点伤在他的飞刀之下。
夜胥华勃然大怒,忙乱中好不容易避开飞刀,飞射到男人藏身之处,一把拎起他来,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男人一脸的惊惶看着夜胥华,那张因为惊吓而变形的脸,在夜胥华的眼里,显得是那样的猥琐和讨厌。
夜胥华一言不发,拎着男人往一处水塘边走去。发现他手里的男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仿佛知道面前的这个水塘,是个比阎罗殿还要令人魂飞胆丧的地方似的。
夜胥华心里冷笑,你知道这个地方,那是再好不过,省得我再动心思来警示你了。
被夜胥华拎着的男人,就是邵兵。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到底是那里杀出来的神仙。邵兵在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最后把所有的可能都归结到郝晟逸的身上去了。
他认定只有郝晟逸那个家伙,才有这等惊人的能耐跟本事,网络到这样厉害的角色为他卖命。
既然确定是郝晟逸,邵兵的心里,反而有些放松了。因为他太明白这个二皇子的居心了,郝晟逸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太子郝晟煜。他抓住自己,无非是想挟持自己替他卖命,暗中算计太子跟沐筱萝而已。
邵兵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这个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都必须答应他。先稳住这个人的情绪,免得他一生气就把自己扔进水塘里去了。
为今之计,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想办法保住小命,然后再想办法脱离魔爪,再然后,才能做其他的打算。而且还不能轻易就答应这个人的要求,必须做足了戏,让此人相信他是真的投诚才行,免得一招不柔就丢了小命。
这个水塘的厉害,邵兵是知道的。还记得沐筱萝第一次带他进山谷打猎,就把她所知道的凶险一一告诉了邵兵,其中也包括了这个水塘。
男人把邵兵扔在水塘边的草地上,离水塘就那么丁点的距离,只要他一脚,邵兵就会被踢进水塘里去,成为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蚂蝗们的美餐。
邵兵沉住气,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逸、神采飞扬的公子爷,凭着邵兵混迹官场多年经验,看人八九不离十的本领,他明白眼前这位器宇轩昂的公子爷,一定是出身豪门,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此人一身的浩然正气,往邵兵的面前一站,竟然有种慑人的气势。邵兵心里暗暗称奇,这样的人,当真会被郝晟逸所收买,成为他助纣为虐的爪牙吗?
来人冷冷地盯着邵兵,那种凛冽的眼神,使得邵兵不敢正视,只跟他对视了一眼,便急忙把眼睛移开了,邵兵只是在心里纳闷,这人的眼神之中,仿佛对他极为憎恨,仿佛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邵兵保持着缄默,他知道,越是在关键的时刻,越要沉住气,尤其是在力量悬殊相当大的时候,非得对方先有举动,自己才好见招拆招,见机行事。
否则的话,胜算就会变得微乎其微,甚至会连一丁点翻身的余地,都给失去了。
夜胥华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见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开口求饶,也不再惊慌失措,心里也有些意外起来。只好先开口问道:“你认识沐筱萝吗?”
邵兵点点头,他依然拿不准夜胥华的意思是什么,夜胥华这句话问得太笼统,他无法判断。也就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回答夜胥华的问话之后,静观其变。
夜胥华见此人如此狡猾,心里的怒气便升腾了起来,他邹着眉头,忍耐地问道:“你也住在那个院子里?你在那里干什么?”
终于还是问出来了!邵兵心头暗笑,看来此人跟沐筱萝的关系,非同一般哪!
邵兵目光乱转,本来还想恶作剧地跟夜胥华开个玩笑,来作弄他一下的。但是,当邵兵看到那近在咫尺的水塘时,马上收敛了笑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邵兵诚恳地说:“小人是鱼尾镇县令的师爷,名叫邵兵。奉命陪同几位皇子跟公主,到沐姑娘的府上去拜访,结果出了点误会,小人不幸牵连其中,是沐姑娘菩萨心肠,收留了小人,是以暂时会住在那里。”
他不肯多说一个字,虽然判断出夜胥华跟沐筱萝认识,但也仅此而已,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过节或者其他的什么,所以,邵兵只能以守为攻,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