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儿,我……我这是怎么了?”
靳长生已然恢复了神智,胸中积郁的积痰早已流入肠下,整个呼吸道顺畅开来,自然是舒服至极。
“父亲,你好了,你的癫痫之症让云轻给治好了。”靳曜左双手紧扣靳长生的手,感动得说道。
靳长生轻轻咳嗽了几声,“玉……娴……呢……我的大孙女……在……在哪儿?”
“爷爷,我在这。”靳云轻箭步上前,“不过,云轻,很快要离开永乐侯府,再也见不到你老人家了。”
“谁,谁,谁,要你离开!我……就让谁走!咳咳……”
靳长生说的太急,脸色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是……是……”
靳云轻欲言又止。
二夫人她们恢复意识过来,怎么老太爷竟然被治愈了,这就能开口说话了?真是见鬼了!
了不得了,云轻这个贱人准备趁机告状呢……二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心脚心都是汗,头也不敢抬起来。
“云轻,你大胆跟爷爷说,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赶你走的?是你的祖母?还是你爹,还是你的继……”
后面一个母字没有说完,靳长生又开始咳嗽,只是靳长生的手一直抓着靳云轻不放。
靳长生老太爷在上,老祖母靳史氏都失去了话语权。
“回爷爷的话,没有人赶走孙女。”
靳云轻盈盈一笑,心中腹诽,到底自己粗心,却忘记了这永乐侯府还有这么一位老活宝——老太爷靳长生。
“是吗?”靳长生被靳云轻如此几针下去,气色好转了些,心情也不错了起来,“哼,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赶走你?”
自打三年前大夫人安思澜殁了,靳长生的癫痫之症老来越发严重了。
只因安思澜还在世时,虽说无法根治靳老太爷的癫痫,但也缓轻了病症,安思澜撒手而去,靳长生就失去了依傍,沉珂愈发严重了,就连宫中太医院院判年一针也束手无策。
这个道理,永乐侯府没谁不知道的。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对于二夫人莫氏而言,能不说最好。
靳长生老太爷环顾了一下众人,目光最终在莫夫人的身上停驻下来,“长枫,是不是你,是不是赶走云轻的!”
靳长生的声音不大,但是极是威严,就连老太太靳史氏白花花的眉毛也忍住跳了一下。
“老太爷,冤枉呀,怎么会妾身呢?妾身爱护怜惜大小姐犹且不及,怎…怎么会……会赶……赶走……她……呢。”
短短的几句话,莫夫人却说得胆战心惊。
站在云轻身侧的青儿大丫鬟眼里闪烁鄙夷之色:二夫人莫氏真的是太恶心了!一边在人前哭哭啼啼故作慈母温柔,一边在人后派人牙子山贼谋害大小姐!还哭得似模似样的,不去唱大戏真的浪费!
靳长生旋即冲莫氏冷哼道,“冤枉便是冤枉,何故说的如此吞吞吐吐?只怕你真的有鬼。”声音依然淡淡的。
可这话对于莫夫人来说,简直是石破天惊呀!
老太爷这话中意思,就是莫夫人赶走靳云轻的。
莫夫人赶紧拿眼珠子巴巴凝望在上的婆婆,希望靳史氏可以出头说几句好歹的话。
但是靳史氏故意转到一旁去,假装没有看到莫夫人脸上渴望襄助的表情。
看来……老太太也不打算承认这档子事了。
莫夫人心里在滴血,恶狠狠狂骂靳史氏这个老不死的,这姜还是老的辣!
“爷爷,二夫人对我——可好了。她怎么会舍得逼孙女走呢?”
靳云轻声音柔柔细细,端的是永乐侯嫡长女的知书达理、端庄温婉。
靳长生老太爷很满意云轻的姿态,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云轻,莫氏真没有这般对你,那是最好。”
跪伏在地上的莫氏,此刻心里还真的有一点感激靳云轻为自己说情的呢,这样的感激转瞬即逝,可见莫氏有多寡情?
不过无妨,靳云轻倒也不是“真心”为莫夫人说好话的。
靳云轻勾唇一笑,脸上洋溢着清风云淡的笑容,“那个,大姨娘,你刚才说,明日要上白马寺亲自为云轻烧香祈福的吗?”
“是……”莫夫人只得承认,这话不错,是她自个儿说的,先不说侯爷了,庆福堂上上下下少说十来个奴才婢女可听见了,怎好不承认。
靳云轻满意得点点头,“那还望大姨娘也帮爷爷祈福吧,爷爷病情稍定,最需要诚信礼佛还愿求心安了。不是吗?”
“是……”莫夫人又只好点头。
这云轻大孙女话说的,就算老祖母靳史氏再怎么不喜欢云轻,也只能暗暗心许,这个大孙女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至少在老祖宗贴身大丫头绿翘眼中,绿翘可着实看到靳史氏看着云轻大小姐的目光,比平素里柔和了许多。
“我们家云轻真懂事啊。这从此以后谁要是胆敢把我的云轻赶走!我第一个赶走!”
靳长生命令儿子靳曜左道,“曜儿,可听见我的话了?”
“是的,父亲大人。”靳曜左点点头,他是侍奉父母至孝的人,看见大女儿云轻这么懂事,他满怀甜腻滋味。
细细一看,大女儿云轻文静娴雅的样子,真的像极了思澜啊……靳曜左叹息了一声,眼里自然流露出对先侯爷夫人的哀思。
莫夫人看在眼里,心,更似在滴血!
“老爷放心,明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