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春海不敢拖累大夫人。”
江福海说到这里的时候,躬身屈膝在冰冷的大理石瓷砖上,寒气深深侵入膝盖骨,外在的寒意如何比得上心间的寒冷和落寞呢,那种无尽的痛苦滋味,渐渐得浮现出江福海的嘴角,使他说出了不能违背长房夫人的话来。
“你是真不想拖累本夫人,还是假意如此啊?”
一双厉目犹如钢刀般刺入江福海的的心肺,东方飞燕却极为受用,在某个瞬间闭目倾听江福海的临时的“解释”。
“是真的,大夫人!请相信春海!春海永远不敢诓骗你……”江福海说了一半,目光不敢直视东方飞燕冷冽如冰刀的眼睛,想起孩提时代,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虽然他们两个不是同居在长干里,俩小倒也无嫌猜,往事重重,惹得江福海躯体发颤,头如同点蒜般,膝行抱住东方飞燕的脚跟,“好表妹,你当真舍得让我死,我可是你的,亲表哥春海啊……和你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江福海啊!”
真心想不到江福海他如此莽撞,碍于两旁丫头婆子看着自己,东方飞燕更是觉得脸面无光,“该死的下作东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悔过!李妈妈从外面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二等家丁上来,拖走这厮!”
“好表妹……不要……我不想死啊……”
在江福海哀吼犹如犬吠的哭声中,换来的却是上位的沐家长房夫人厌恶的目光,还有长房夫人身旁的大小姐沐若雪的鄙夷目光,还有列位丫头婆子的狠戾目光,尤其是浣芬和雨墨这两个身系红腰带的二等丫鬟,她们恨不得江福海这个死贱男就此死去,以绝以后再遭到他调戏的祸患。
江福海还没有在东方飞燕的脚跟边挣扎多久,就被三五个年轻力壮的下等小厮们蛮力制住,叫江福海他无可反抗。
眼看着江福海这位大表哥就快成了自己的代罪羔羊,东方飞燕脸上微变色,舌头啧啧一笑,装作一副极为悲痛的样子,“春海表哥,事关沐府的尊严,老爷身为大华朝的一品朝臣,不仅是对整个沐府邸的上上下下三百二八口负责,更是要对整个大华天下作出一个表率作用,春海你安心得去吧,臻珍我会照顾好你的娘亲,我的姨母。”
江福海和东方飞燕他们的母亲乃是一母同胞,若不是江福海家道中落,东方飞燕的父亲东方浩,也不至于不顾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之情,让东方飞燕嫁给沐展鹏,达成东方沐两家的政治联姻。
此等政治联姻,在泱泱大华朝这样的大国里,早已屡见不鲜了。
江福海家道中落,唯剩一母,话说江福海天性fēng_liú喜好女性,可说到底也算得上一个孝子,他在沐府里当官家,每个月领来的月例超过八成会到老娘亲的手里。
可是现在,江福海怕是要死了,再也不能照顾他家中的老娘亲了。
为今之计,东方飞燕也只得快刀斩乱麻,她冲近前的李妈妈使递了一个眼色。
骤然,李妈妈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儿,她对江福海嬉笑道,“春海管家,虽然了你勾引大夫人身边的婢女容姑姑遭了罪,可大夫人依然念着你们的兄妹之情……”
“浣芬,去吧,去把大夫人做给春海总管的千层糕端上来,好生犒劳春海总管。”
紧接着,李妈妈冲浣芬露出了一口稀松的黄牙,真真令人恶心,可浣芬连看一眼都没有看李妈妈,只是一双目光冷冷得凝着江福海,却是希望他早点血溅当场呢。
“这……我最喜欢吃的千层糕?”
原来表妹还记得我喜欢吃千层糕啊……
江福海心中甚是感激,稍稍抬眸,深情得望了一眼长房夫人,他原本以为长房夫人臻珍是断然不肯在理睬自己了,相反,东方飞燕趁着众人不备,向他使递了一个极为**的眼神。
这眼神,唯有江福海和她在高床上痴情缠绵的时候,江福海才能看到的。
丫鬟雨墨刚刚替她换上了一盅今年刚摘下的新嫩茶叶,东方飞燕拿手指头拨了拨茶盅盖子,旋即轻轻押了一小口,苦涩之中带着少许的甘甜味道,可尽管是如此,东方飞燕只是感觉喉咙卡着一股极为可怖的血腥味道,就好像自己在品尝着江福海的血液。
东方飞燕心中再怎么哀痛,也无济于事,江福海和容姑姑两人势必要处死掉来掩盖自己和江福海的**罪证,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因为老爷沐展鹏随时随地会查到自己这边,倘若一旦被查出,东方飞燕她自己将永无翻身之日!
东方飞燕心思何其缜密,她怎么可能会留下威胁自己身份地位的大祸患呢?
不可能!
那浣芬手里端着一小碟的千层糕,是平常江福海叶管家最喜欢吃的,可惜的是已经被东方飞燕教李妈妈暗地里涂了砒霜剧毒的,只要嘴皮子稍微碰上一点点,毫无疑问,立马见血封喉!
所谓,最毒妇人心,若不这样做,沐筱萝这个卑贱,女她是不可能会放过自己的,到时候,东窗事发,东方飞燕若是要嬛回这一切,恐怕已经是不可能了,东方飞燕心中盘算了一番,语气变得稍许的温暖,“表哥,不好意思,事到如今,我也先把你绑起来,等明儿天一亮,我会把你和容姑姑送到祖宗大祠堂审讯,所以在此之前,你要吃饱一点,知道吗?我这样做,也纯粹是一种负荆请罪的意思,到时候想着老爷一定会轻判与你。”
“谢谢表妹,我明白了,”江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