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才缓过神来的俩位听见李德全这一声都是一愣,对视一眼,止住了话语。
少顷就听“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了,却是胤祥面无表情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只见胤祥冲李德全微微一笑。
李德全瞬间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刚刚那太医什么德行李德全可是全都瞧见了,这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十三阿哥发起疯来倒比那终日冷着脸的四阿哥吓人不少。
李德全心里打了两下小鼓,还是硬着头皮僵笑道:“十三阿哥,皇上那边让奴才来问问小姐的伤势。”
“太医说念声并无大碍。有劳公公代为禀报皇阿玛,请他老人家不必担心了。”胤祥心里因为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屋里的人给哄好了,这还没说几句话呢,就被人搅合了,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
李德全人精一样的,怎么会察觉不到十三阿哥的异样,但仗着自己是奉旨而来,少不得又问候了几句,才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若是兆佳小姐无碍,就请十三阿哥和兆佳小姐一起过去说话。”
胤祥这才明白,敢情慰问是假,看来要兴师问罪了才是真,正有心找借口推辞,却发现念声已经站在了自己。
念声浅浅一笑拦下了胤祥的话头,对李德全轻声道:“有劳公公走这一趟,念声既然已无大碍,自当到皇上,娘娘跟前谢恩的。烦请公公先行一步,容念声收拾一下就去。”
这样的说辞李德全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含笑应下便一躬身先去了,剩下胤祥和念声两人。
胤祥回头有些不甚明了的看着念声,“你是不是摔的有些傻了?爷这几天没少捅娄子,光是今儿早上的事儿就够咱俩喝一壶的,你还不借着自己有伤在身推了算了,居然还上赶着送上门去挨骂吗?”
念声并不理会胤祥的教训,只让胤祥帮自己叫铃铛进来伺候。等着自己在梳妆台前坐定了,才解释道:“太医都说我没有大碍了,这个时候再推脱不去,岂不是更让皇上和德妃娘娘不快?再说了,终归都是你的不对多些,我去了也就是陪着挨骂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胤祥被说的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原来你是要把爷推前头去当挡箭牌啊?爷……”胤祥话没说完,见铃铛已经带着小宫女打了热水进来,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退到门边去等念声。
待得念声收拾妥当,胤祥也已经理顺了自己的情绪。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往正殿走去。
念声一路上都扶着铃铛的手在后面慢慢的走,弄的胤祥大步流星的走不了两步就要停下回头看看她,再等上一等。
终于在胤祥第三次停下步子等念声的时候,他忍不住道:“你要真是不舒服,爷让人抬了你过去好不好?这样磨磨蹭蹭的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念声白了胤祥一眼,反手拉着铃铛快步走到胤祥跟前,才停下步子又半依在了铃铛身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道:“你怎么那么脑子不转圈呢?”
胤祥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惊讶道:“你……你刚刚不是走的挺顺溜的吗?这又是怎么了?”
念声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皇宫里的阿哥怎么都是这么直肠子吗?就连关柱都知道要在自己阿玛额娘面前装可怜,才能好逃过惩罚去,如此简单的道理,难道要自己和胤祥明说不成?
不过腹诽归腹诽,念声还是清楚的明白,此时此刻只有胤祥跟自己保持一致,才能一好百好。于是念声想了想,开口反问道:“十三爷,臣女问您,如果您的属下犯了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实际没造成太大问题,只是比较影响您的面子的错。您要罚他,可看着他有伤在身的来和您负荆请罪,您还忍心苛责吗?”
胤祥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只要不是谋逆犯上的的事儿,爷没道理和他们太多计较。”
“我那就是打个比方,爷您只要告诉臣女,要是真的面对这样的情形,您是不是会心有不忍,手下留情吧?”念声摆了摆手,让胤祥明白自己只是打了个比方。
胤祥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要是四哥大约不好说,但是爷的话一定会动恻隐之心。”
念声摊了摊手,“那不就结了。”
胤祥终于恍然大悟,“你,这,你这不就跟我们小时候犯了错,皇阿玛罚我们,结果戒尺还没落下来,十四弟就先哭的一声高一声低的,皇阿玛自然就不忍心下手了是一个道理吗?”
念声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
不怪胤祥反应慢,实在是念声刚才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转眼这就成了护身符的转变有点太快了。
听明白了的胤祥无言的回敬了念声一个白眼,低声道:“真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心眼。”
念声尴尬的笑了一下,要是让胤祥知道这是她的看家本事,真就不知他会不会对自己改观了。不过眼下念声毫不犹豫的把帽子戴到了关柱头上,“这还不是都是跟关柱学的吗,那小子在家每次犯了事儿都是这样,惹的我额娘从来不舍得打他。”
胤祥不疑有他,转而跟念声并排站了,再不走快,而是跟着念声亦步亦趋。真是任谁看了都深信兆佳小姐还是摔的不轻,十三阿哥心疼不已,只是有碍礼法,所以步步照顾着。
显然做足了戏还是有好处的,离着正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环春就带了两名小宫女迎了出来,一左一右仔细扶了念声。
环春还不忘了说,“德妃娘娘原以为只是十三爷过来